弗雷恩架住布鲁图的脖子时,大致明白了过来。
不明白也不行。
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有任何行动,哪怕最小限度的行动,也不例外。
慌乱的叫声也就一开始的那一瞬间曾存在过,一瞬间便消失,安静,万籁俱寂,现在也一样,全然无声。
防御依旧很周密,防着外部,也防着内部,但不是针对布鲁图一个人。
如果视线有重量,他应该已经被压垮。
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很可能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意外。可能是考核,或者展示,类不管怎么说,只有他一个人不知情,而剩下所有的人都达成了默契。唯一的困难就是,到底是怎么让所有人都瞒着自己知道的?
弗雷恩一时想不到什么答案,但结论不会有错。
他看向自己的「俘虏」。
布鲁图高举着双手示好,眼神不卑不亢,示意自己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弗雷恩一句话也没说,也说不出来。愤怒和酸楚灼着食道向上翻涌,又被咽下去的口水浇灭。
只有这种程度的不快而已。
不必炫耀,也不必抱怨,或者说,不应该在现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意外的。都只会让人觉得冲动,而他们在这边莫名其妙的,没头没尾行为,也一定会当场作出一个合适的解释。尽管不是对自己,而是对着下面在围观的民众,但结果一样。
他谨慎地转过身,看着耷拉着眼皮的利尔斯国王,后者微不可闻的点点头。
这可能已经是他做得出的,幅度最大的行动。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气息撞到头盔的里侧,朝着自己的嘴唇往下滚,发着烫。缓缓放下手之后,弗雷恩才听得见利尔斯又走上前去,回到最中央的位置。
弗雷恩艰难地迈开脚,一只手握住布鲁图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抵住背,把布鲁图缓缓地往回押送过去。走着的的时候,她正好能够看到克蕾奥诺亚略微有些紧张,也有些歉意的神情。
但他不打算放手,于是推着布鲁图稍稍退后到最角落,但依旧是谁都看得见。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确对魔力有着强大的抗性,无论是他对别人,还是别人对他,而行动力也很强,很冷静,果断。只要有他存在,对于接下来的战争一定是一个强大的助力。」
利尔斯的背景音很冷淡,或者说,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着下面,而是微微侧着头,撇着坐在侧面的那些贵族,有些人见过,也有的没有,也找不到太多共同点。
要说唯一有什么相同的,也就是他们神色如常,一点也不因为刚才的那起意外情况而慌乱,这有些反常。台上的人另当别论。但所有人都对刚才的意外做出准备,不太可能,一定是发生了别的什么。
自己的手下有些动静。弗雷恩便重新用力,防止布鲁图就这么挣脱开。
布鲁图小小地抱怨:「痛死了,不能别这么粗暴吗?」
他想起自己还戴着头盔,加上说法是尽量要以这个身份见人,而不是自己本来的身份,也就是说,最好不要回答。
不然很可能认得出自己。
「……」
「我知道你是弗雷恩,公主殿下告诉我了,不用这么戒备。」
布鲁图的声音毫无忧患感,除了他在说出名字的时候声音压低,剩下都随随便便,仿佛自己没有站在视线的制高点,而是在广场的,没人看见的角落一样随随便便。
弗雷恩也被他身上散漫的态度稍稍感染了些,想了半天,还是开口。
「为什么要放开?」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刻意不让别人听到,而又有头盔的阻隔,也就没人能够读唇……不,本来能够读懂他唇语的人理应不存在。
「作秀而已,感觉怎么样?」
弗雷恩没有答话。他知道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但也不想承认,因为自己总觉得,如果简简单单地就这么认可了他的说法,很不痛快。但他也打定决心,不能问什么太敏感的问题,也许还有人听得见。
「哼,表演,就不怕出乱子吗?」
「他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勾肩搭背地走过去的,没人理我。」
「关系不错?」
他想起法伊的反射性的惊恐的态度,忍不住想叹气。以她的说法,看不顺眼布鲁图的人很非常多,所以如果要他说一个最不可能在这种场合配合演出的人,那就只能是布鲁图了。所以尽管他的第一反应是配合的表演,但看到布鲁图的脸时,又忍不住打消这个念头,拿不定主意。
布鲁图向后扭过脖子,抬高了眉毛:「工作而已。」
「非你不可?」
「我很有名……」他的嘴唇朝旁边驽了下,「虽然是不是什么好名声,但我的确名气很有名。」
与此同时,克蕾奥诺亚的舌头微微冒出一点,用嘴咬住,她的脸颊也微微抽动,表情很有些尴尬,也用一只手掐住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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