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场之后,弗雷恩才略惊异,又不太意外地发现发现,即使是参加晚宴,自己的服装依旧是这幅铠甲,连同密不透风的头盔,套在身上。
说惊异是觉得,好歹得换一下,毕竟是晚宴的话,这幅铠甲有些太沉重,也太压抑,有些不太符合场合。
但另一方面,自己的身份暂时需要保密,那么这种结果,理论上可以理解。但在现在这个场合下,就有些别扭,格格不入,有些疏离于众人之外——昏暗的灯光,宽阔的大厅,长裙和袍泽,只要来点音乐就能够起舞。
穿着铠甲的人也有,比如格兰特就是,只不过他的铠甲装饰性胜过实用性,大概是在彰显他身为将军的身份。即使排除他,也有其他人身着铠甲,但那也大都是禁军,即使是现在,领主的侍卫也要和其他侍从一同在稍小一号的房间待命,在那边进行他们的宴会。
而现在这里,武装到牙齿,而成为焦点的人只有他一个。
还是太显眼,显眼到过分。
本想默不作声地从角落走进这里,却也做不到,名义上的主角,所以还是要被拉出去四处介绍一番,这倒是肯定的。走下楼梯的时候,都在看自己,这很正常,但当自己完全走了下来,克蕾奥诺亚从同一位置走下时,视线却仍然绑定在两个人,就不太正常。
这种焦点的感觉,来自四处都传来视线上的压力。
理论上一个人背后没有长眼,不可能发现背后有人在看自己。但这种感觉也会被大脑补齐,当你四处看去,发现所有视线与你相迎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你的视线时,那也用不着更多的解释,你只是单纯的知道,他们都在看你。
对他来说,被看着的感觉尤其明显——无论转向哪里,眼前的人都在仿佛自如的和面前的人谈笑,而视线移开的方向,又有一种讨厌的感觉。
也许这股不爽也是冲着克蕾奥诺亚来的,他宽慰自己。
要他说,下午的突袭姑且算是成功了,不过也的确很累,也很繁琐,七弯八拐,一重计划套着另一重计划,直到最后的一瞬间,才把目的猛然抖出来,把所有人吓一跳,抢跑成功。
预料到会这么做的人倒也不多,理论上要在危机中有突出的表现才能够得到这类荣誉。而他的说法是在危机中保护了公主。剥开弯弯绕的言辞包装,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
当他从格兰特口中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苦笑地更深。看来背后的弯弯绕和算计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而他们也的确暂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阶段性的胜利,不过远未彻底成功,长路漫漫。
克蕾奥诺亚到自己的房间时,表情就有些僵硬,而和自己客套的时候,语气也有些若有若无的隔膜,距离感和戒心都过强了点。弗雷恩无法确定自己和格兰特的那些打算是否被她听到了。
虽然他有自信,这个计划理应跟她没什么关系,但也是自己的看法。如果她有异议,也理所应当。
却也不影响自己,那跟自己无关,自己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好。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看看举着酒杯说笑的格兰特,他和几个中年人聊的正开心,不过也注意着自己这里的情况,应该问题不大。
他转回视线,暗暗叹气,自己现在这样肯定是不能喝酒了,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喝醉,但也有借酒消愁的欲望,不过要带着头盔,即使想要喝点酒,也有些麻烦。
而且作为主角,不能像下午一样,只顾着过完流程,之后就保持缄默,现在必须要维持必须的交际。
利尔斯的致辞这次比较简短,简单地又把他作为战士介绍了下,便放了手,任他走动,自己则缩了回去,不再露面。
最低限度的完成了义务。
没怎么吃东西,他便在宴会厅里游荡,在各个桌前稍作停留,所到之处,声音骤然压低,避开了他,这异常的表现有些露骨,而且也不符合现在这个情况下的一般的做法。
按照常理,现在他应该在克蕾奥诺亚的陪伴下,在宴会厅里自由活动,以他的立场来说,给他准备的时间全都是就是交际的时间,考虑到现在的立场。主动去问候别人有失偏颇,而别人来接近他,更合适。而且昨天也基本都是这么做的。
不过现在似乎也不是这样,自己身边的一道屏障彻底清退了别人,要想理由,倒也不是很困难。肯定是因为克蕾奥诺亚,由下午的表现看来,他们肯定认为自己是克蕾奥诺亚那边的人,才扮演了那样的角色,退一步讲,也被抓住了什么马甲,才会乖乖的配合。
而现在,她也身上散发出阴沉的气氛,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只要有一点点顾虑,就很难不产生顾虑。
但总有笨蛋冲上来。
或许也不是笨蛋。
是另一位年轻的少女,秀长的黑发帮成马尾,束在脑后,而眼睛一样漆黑。皮肤带着浅浅的褐色,而身材也很匀称。在她靠上来的时候,克蕾奥诺亚身上那股不快的感觉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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