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游戏,在说什么?」

弗雷恩走进房间的时候低着头,所以没有,也没法看到格兰特。他突然浮现在自己视野里,让弗雷恩稍稍感到有些意外,但比起他的突然出现,反而是语气更让人在意,让人一瞬间真真切切地产生了不舒服的感觉。

想要转过身,去开门,但手腕被扣住,使不上力。他想靠近门的动作被扼杀在摇篮之中,必定无法成功。

「结束了,要接触的人都接触过了。」

虽然不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语气非常不妙,而胳膊上的手腕也如同卡钳一般,即使想要用力也纹丝不动。

所以也只能一边观察情况,一边听他往下讲。

「和克蕾奥诺亚公主闹拉开了点距离,倒是省了不少事,现在就算不辞而别也没有什么异常。」

内容也很糟糕,除非向自己的同谋交待计划,不然在这里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只意味着一个结果——他不太担心这些话会透露,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从他人的角度来看,情况相当不妙。

「那些门口的禁军……」

「很好解决,又一次袭击而已。」

格兰特把弗雷恩用力往内侧一拉。自己堵在门后,竖起耳朵。弗雷恩想要反驳他的这个说法,毕竟是禁军,而且是是克蕾奥诺亚那一支的话,理论上并没有那么糟糕,即使不出于利益,大概也有公道存在。

但又有谁会出来?他不禁自嘲,今天下午那么热闹,还不就是因为很多人想要借这个势力重新打乱这方面的布局。即使现在意识到弗雷恩可能会落到其他国家的手里,那么之前的布局也就全打乱了。

即使真的对格兰特的行动有所抗拒,会不会从幕后走到台前,也很难讲,而且会不会被格兰特抓住弱点,拉拢,或者反击,也很难讲。

不知道他们到底会如何抉择,不能把自己的命运系在他人抉择之上,如果自己因为有价值被他人出手相助,那也会因为失去价值而被他人无情舍弃。

不过此时此刻,更重要的是,不能表现出束手就擒的样子。弗雷恩顾虑着这些,而外面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有争斗,只有死寂。

这让弗雷恩心中的不安渐渐放大,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们不会相信的。内部的事情和外力干涉是两回事。他们应该也不会介意顺手递上一份人情。」

他回忆起自己刚刚得出的结论,克蕾奥诺亚的战斗意志需要重新评估。这应该是一个有力的,不容忽视的砝码。

「如果连我也不在她那一边,她又有什么好忌惮的呢?」

「如果失去一切,那才最需要注意。」

弗雷恩含混地吐出一口气,格兰特虽不以为然,但也没有过多纠缠。

「时间耽误的太久了,你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冲动。」弗雷恩穷追不舍,死咬不放,外面安静到反常,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坏的消息。

「你说了不算。」

格兰特只是以微妙的语气施加着威压,但从他说了这么多,却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来看,他恐怕远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有底气。

哪里存在弱点,可能存在着致使合理性全盘崩塌的弱点。

「你一个人控制不了我。」

弗雷恩现在还穿着铠甲,所以格兰特的动作只是扯着他半边身子无法用你,但也仅此而已。而且还有不死作为底牌,就是弗雷恩无法确定,格兰特会不会知道这件事。

弗雷恩对此深表怀疑。

「我要压制你还是没问题的。」格兰特的目光闪烁,不是说他心虚,恰好相反,从他的重心和身体的倾向来看,他应该已经做好了随时用手腕锁住自己喉咙的准备。

格兰特说出这句话,是来真的。

「那你又会不会下手过太重?」弗雷恩的反问被墙壁完全吸收,「你肯定不会想带着一句尸体回去吧?」

「如果是两个人,让你昏迷不算难事,用不着魔法,也用不着什么药。」

「两个人?」

「布鲁图就在门口。」

听到这个名字此时此地出现在这里,弗雷恩不感到丝毫的意外。而打开门,看到他出现在门边,满脸抱歉似地看着自己时,也并不让人意外。

现在,无论是谁出现在面前,都不会让弗雷恩感到意外。其他特里奥帝国的士兵都隔得很远,被清开了一段距离,不知道是在用什么理由,但什么理由也都有可能,他记得自己来这里的时候,也有几个士兵的确在一段距离外就停了下来,再结合盥洗室里虽然华丽,但无心注意的装潢,可能就是会把人隔开而已。

这段空间内,只有一言不发的他们三个人。

准备勉强算得上充分,那么就算想要做些什么,也因为让人下不来台,而不得不顾忌一下。而格兰特的反应虽然强硬,但对他而言,却也不一定意味着最坏的结果。如果他的确是认真的建议自己与他人保持距离,又该怎么做?他没法考虑到这一步的结果

无法确定,但唯一有数的只有一点,就是不能仍由他占据主导权,否则不利于接下来的交涉。

那么应该……

绕过拐角,当弗雷恩看到在另一侧严阵以待的人时,的确没有感到意外,但并非所有人是这么想的。

至少布鲁图的表情明显出现了破绽。

是雷吉纳,单枪匹马,却在腰间拴着武器。

雷吉纳抱着自己的胳膊,斜靠着墙,揪着自己的头发,吹了口气:「格兰特将军你就这么接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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