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蕾奥诺亚焦躁地徘徊着,随后又忍不住嘲笑起自己的贪心,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焦虑呢。
一切本来就是意外之喜,这么患得患失没有必要。一开始他们以为刺中了洛卡德的心脏,明天才能确保无虞,后来发现判断失误。他马上就能清醒过来,自己可以早点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本来非常值得高兴,是意外之喜。
弗雷恩的判断是理想主义的,自己还是要亲口问出发生了什么。
她过来,本来只是再来确认一下洛卡德的样貌,确认自己记得住他的样子,不会在见到的时候意外错漏,放过不该放过的机会。
刚好赶上了这个机会。
但克蕾奥诺亚现在,内心还是有些不安,会出现什么意外吗?自己能够真正见到他吗?他又不是别人假扮的吗?不,应该不会,她想,站在自己对面的利奥说过,他测试过,倒在地上的人不是愚者假扮的,是个真正见过愚者行动的人。
自己要问什么呢?
真正重要的只有一点,他到底打算干什么,又打算怎么做。如果小指真的是愚者切下来的,或许是单纯的泄愤,但可能不大,应该是拷问什么,得到什么,才痛下杀手。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你太焦躁了。」
利奥忍不住感慨着,他像老样子,在克蕾奥诺亚身边守卫着。
「我只是……很焦躁。」
「焦虑什么呢?」利奥侧着头,表情认真,「他躺在这里,又不会跑掉,所以你真的不用这么急。有充足的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想法。」
她反驳道:「但我们争分夺秒,不是吗?」
「这是弗雷恩的态度。」利奥不以为然,「放轻松,不要被紧张气氛感染了,你想想,他比谁都镇定,比谁都放松。他自己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紧绷。」
克蕾奥诺亚知道这没错,他的态度超然而沉静,有些不近人情。
但自己还是忍不住紧张,患得患失。
「这是一个机会,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会不会又出什么岔子。」
「会有什么呢?」利奥抬高声音,仿佛要驱散她的疑虑,「你在担心什么?担心突然愚者冲进来把他杀了还是别的什么?不可能做得到。」
从理性上,这也是事实,克蕾奥诺亚和弗雷恩他们也关于其中的细节沟通了无数遍,计算着时间。愚者自己能够变化成其他人的面孔,并不意味着他能够把别人的面孔也一同变化,而如果他自己潜入进来,又有些大材小用。
而这边的其他人,先不说都有一定的地位,不会被轻易策反,至少没有联系的时间,从开始到现在,也没有过多久,克蕾奥诺亚他们的反应已经算是迅速,而愚者更不可能有更多布置的时间。
时间是最重要的因素。
「我还是担心他会做些什么。」
「你太敏感了。」利奥依旧重复着自己千篇一律的说辞,回答着克蕾奥诺亚千篇一律的问题。
大概是诺艾尔讲过的,有人入侵过领主宅邸的图书室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如果真的是愚者,想必把自己的潜入特长发挥到了极致……
「他醒了。」
憔悴的中年人推开门,眼神黯淡无光——应该说是疲惫,仿佛时间永远不够用。
克蕾奥诺亚点点头,走了进去。里面的房间和外部走廊一样干净,安静得很。
利奥跟在她身后,守在门口,一言不发。
洛卡德坐了起来,表情复杂地盯着自己的手——也被完整的包扎起来。
「没有办法……」克蕾奥诺亚只是听说了他受了伤,没有去问具体细节,「没有办法把这个接好吗?」
「不行,这个不是魔法造成的伤口。」
魔法的归魔法,其他的归其他。这种伤口不是特意用魔法造成的时候,情况会变得十分凶险,也没有办法用魔法的方法来处理。克蕾奥诺亚想,这或许就是必要的代价。
为了交谈,别人让洛卡德的意识强行清醒了些,精神镇定了下来,也褪去了些痛感。而之后,他会昏昏沉沉的睡去更久——这个条件是克蕾奥诺亚提出来的,但也得到了洛卡德本人的同意。
争分多秒。
「不用表情这么阴沉和沮丧。」
见到的第一眼,克蕾奥诺亚就觉得这个中年人非常成熟,现在更确证了这个印象,他笑着反过来安慰克蕾奥诺亚:「我应该感谢你们,救了我的命,不然我大概还是会死……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变装的魔法?」
「愚者。」
这两个字如同撬锁器,能够解决一切问题,说出来之后,他干脆地卸下疑惑,原来如此的点点头:「固有魔法吗,我完全没有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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