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宗山门。

这是先秦古风与黑科技风格并存的地方。

墨家百年古镇,独具一格风情,大阵借力山河,从而生生不息,有完整的水循环系统,有自动狩猎的机甲兽,虽然人口仅仅几千人,但是衣食无忧与世无争。

当墨家日渐没落,这种机关城已十分罕见。

小屋燃着紫檀香,青烟袅袅,香气弥漫,人心神安宁。

简陋粗糙的草席上,有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子,她穿着厚厚的黑色衣服,从头到脚全包裹起来,没有一寸皮肤露在外面,蜷缩身体,瑟瑟发抖,不断抽搐,显然在忍受痛苦,却紧咬着嘴唇,没有发出半句呻吟。

谁也无法想象,有多么可怕的痛苦正在侵蚀着小小身体,然而相比肉体承受的痛苦,精神的折磨更是常人无法忍受的,人们早就已经忘记她最初名字,从五岁开始就有一个绰号伴随着她——黄阿丑。

她很丑。

所以被叫做黄阿丑。

无论多么天气炎热,无论多么酷暑难耐,总以黑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仅仅如此,她还要蒙着面,因为她害怕……吓到别人。

黄阿丑与生俱来怪病彻底毁了她的人生。

这种怪病具体表现就是长出胎记一样的疤块,最初仅仅是脸上又一小块,随着年龄增长,疤块就开始分裂蔓延,从脸部到颈部最后到身体各处,狰狞可怖,十分惊悚,就像一个怪物。

父母因此抛弃了她。

朋友因此疏远了她。

人们因此而讨厌她。

人人都说美丽容貌就是上天给女人最好的礼物。

那么像黄阿丑这样的丑人,多半不受上天眷顾,甚至早已被上苍厌弃,她从小到大性格怯懦,不敢与人对视,不敢出现在人多场合,更不敢被人关注与人说话,久而久之就染上严重口吃,连说话都说不利索。

她如今已经二十四岁了。

却像一个自卑又敏感的孩子。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越是封闭越是内向,就越不敢出门见人了。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人人都不喜欢这个怪胎,只有巨子和师姐对她好过。

最近半年来,黄阿丑病情不断恶化,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了。

玄机巨子为能救她,竟去崆峒山想寻找传说的不老神泉,这一去月余依然了无音讯,崆峒山陇西最危险的地方之一,巨子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对黄阿丑打击非常大。

更对整个玄机宗造成巨大打击。

几年前宗门就在流传一个说法,人们都把她当成不详的人,自从巨子出事以后,人们更坚信这一点,黄阿丑不仅失去一个不嫌弃相貌丑陋的师傅与长辈,更因此而受到更多排挤与风言风语,这种折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痛!

很痛!

深入骨髓的痛!

黄阿丑感觉浑身疤块都在侵蚀身体,一次比一次痛,一次比一次强烈,她忍受着江倒海般的痛苦时,心里更是无边无际黑暗与寂寞所包围。

这世界从来不会因多她或少她而发生过什么改变。

自己这种人,天生不讨人喜欢,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当生活每一天都变成巨大负担时,是否还忍受巨大痛苦活下去?

黄阿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个身影,师姐多年前离开山门,她去关中咸阳发展,师姐说过等有所成就,她会回来接自己去拜访中原名医,一定能治好身上这怪病。

师姐不会骗人。

黄阿丑不想失信。

她始终在默默等待着。

大约半个时辰,排山倒海般的痛苦,终于渐渐地减弱了,她的衣服都都被汗水打湿,从头到脚都变得没有定点力气,黄阿丑瘫痪一般躺在草席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气。

吱!

门忽然被推开了。

一个两鬓微白满脸阴鸷的中年走进来。

黄阿丑自幼眼睛就很差,最近几年病情越发严重,现在更是接近全盲的状态,只能勉强分辨出光线,却再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大……大师兄!”

黄阿丑能分辨来者是谁,因为从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让她害怕紧张的气息。

玄机宗巨子大徒弟莫庄,是宗门地位仅次巨子的人物,他似乎一直都不喜欢黄阿丑,所以从没给过黄阿丑好脸色,这也是黄阿丑怕他的原因。

“山门被来路不明的恶人袭击!师兄弟们挡不住他们!现在就快攻破山门了!”

“啊?”黄阿丑结结巴巴:“那……那该……怎么办!”

莫庄看着眼前又矮小又丑陋的女孩,从双眼闪过一丝阴险狠毒,开门见山:“现在就只能动用五行铜甲古阵挡住他们,只凭我们的修为根本无法开启五行铜甲大阵,黄阿丑你的修为是我们中最高的,大师兄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黄阿丑脸色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我我我……”

玄机宗谁都知道。

黄阿丑尽管修为高深,却不能随随便便动手,否则会加速加深病情。

现在身体被怪病给掏空,油尽灯枯,虚弱不堪,如何还能维持这种超级大阵?哪怕开启发动五行铜甲大阵,也会在大阵之中力量枯竭而死。

莫庄身为玄机宗大弟子。

难道会不知这个道理吗?

莫庄本身就是墨攻派修士,五行铜甲大阵是墨攻阵,他明明也有能力开启,却非要黄阿丑去开启大阵,这居心未免太龌龊了。

黄阿丑修炼的炼器派是墨家三派中最难的一派,墨攻派和墨守派不一定能使用炼器派炼化阵,但炼器派却能发动攻守两派的阵法。

即使如此三派功法多少是有出入的。

黄阿丑仗着修为高深,能勉强发动大阵,却需加倍力气。

她目前的身体状态,让她去抵挡外敌,几乎是必死无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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