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洛阳自光武帝起,便是整个帝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东汉一朝,数百年底蕴沉淀,由尊卑礼教搭建起的皇城,自当也是尊贵无比。

宫室殿宇连绵城阙,亭台楼阁相辅而成,皇城的大气磅礴,所见之处,无不彰示着数百年强汉的铁骨铮铮。

嘉德殿前护卫的宦寺早已经撤去了,当下嘉德殿门前左右矗立着两个雄壮异常的汉子,粗狂而又豪迈,即便虎士营的汉子瞧见二人也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典韦、手执铁戟大刺刺的立在左边,黄忠紧握大刀,不动如松的矗立右边,二人目视前方,尽皆不置一词!

嘉德殿内十常侍你瞧瞧我,我观望着你,许久也拿不定注意,最终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张让,人群中间,张让躬隆着手臂,一言不发的端立那里。

瞧了眼张让身后,手握剑柄,面无表情的张奉,蹇硕当下也只得硬着头皮,“张公,此事还需您拿个注意!”

默默抬起眼睑扫视了在场诸位,张让轻声道:“诸公试想,倘若吾等扶立皇子协,且不论大将军如何,即便那朝中腐朽老臣当会如何?”

闻言,众人也是眼神微凛,那些深受儒家毒害的大儒们,可是坚定不移的奉行立长立嫡之说的。

瞥了眼众人表情,张让兀自继续道:“况且诸位是想,即便扶立协皇子,与我等又有何义?”

当下,数人深有感同的点着头,蹇硕闻言,也是眉梢一拧,凝声疑问道:“可陛下旨意分明欲立协皇子为帝!”

若有深意的瞧了眼蹇硕,张让没有回话,盯着他漠然不语,见状,蹇硕微怔,良久方才再次迟疑道。

“倘若大将军容不下我等如何?”

“呵。”闻言,张让嘴角轻勾,继而面色一冷,阴沉道:“何进区区外臣,禁中皆乃吾等说了算,且诸公难道忘了永安宫的那位?”

时下,众人具是心神一震,永安宫中的董太后!

“主要吾等从中罕旋,他何进必然无法一家独大!”

“张公说的在理!”当下,一众常侍终于点头附和了,见此情形蹇硕却是仍旧欲言又止,踌躇了几声,最终也是没有说话。

“张公,眼下我等将欲何为?”

“发丧!”

一直诏书,天下缟素!转瞬间,整个洛阳,尽皆哀怨愁苦,天子驾崩,众卿溃泪,哭天抢地间,直呼苍天薄幸!

满城洛都,公卿勋贵,声嘶力竭之时,却又悄然汇聚大将军府上。

洛阳城和天下的悲伤还在发酵,而南宫嘉德殿的园圃之中。

穿过拱门,遥远的瞧见那个并不高大的身躯,默默的矗立在前方的凉亭下,负者手,看着下方的池中锦鲤。

张奉无奈,缓缓的向前走去,及至凉亭阶下,微微躬身拱手,“殿下!羽林中郎将张奉请见!”

没有回应,张奉低着头等待着,良久之后,却是一声凄凉而幽怨的声音传来,“羽林中郎将张大人,如今洛阳宫内谁敢让你请见啊!”

“殿下,臣不敢!”

“不敢!”

“张敬承,你该死!”刘辨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他是被黄忠强行挟持来的!

“臣有罪!”当下,张奉单膝叩地,双手拱立,低头认罪道。

“放我出宫!”

“会死人的。”

“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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