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杜金宝是什么时候回京的? 潇乐知道,自己今天这罪呀,算是白遭了,就像刚才杜金宝所说,都是自家人啊,小小的冲撞,她还真不能计较什么。 杜金宝是寿安郡主和镇北将军的独子,自小说是万般宠爱也不为过,在家中,寿安郡主,是远近闻名的宠爱儿子的娘,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在外,庆帝对这个,侄儿也是疼宠有加。 如此便也养成了,杜金宝,天不怕地不怕,混世魔王小霸王的性子,从小在京城都是属于横着走的那一类。 幸好他的父亲镇北将军,是个严父,对他管教有加,还不至于他上房揭瓦的去把天都给捅了,几年前,杜金宝因为闯了祸,被他的父亲一怒之下送到了北城老家去,好几年都不曾回来。 如果不是镇北将军只有这一个儿子,简直都要让人认为杜金宝是不是要被流放了,当年的事情,那时候潇乐还小,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如今杜金宝回来了,这京城恐怕又要热闹了。 “原来是淳安公主,好几年没见了,真是表哥让人挂念。” 听着声音,年纪应当不大,杜金宝眼睛转了转,在脑子里面一过,京城内的几位公主数数,便也将萧月的身份猜了出来,当即也是一声招呼打的,丝毫不见外。 潇乐嘴角抽了抽,她喊一声表哥是客气,这杜金宝倒是挺会顺着杆子爬的。 “刚才我这马没有惊吓的公主吧。”杜金宝一脸懊恼,此时他挺身站着,虽然全身灰扑扑的,却也有一股大家公子气度,只是如果脸没这么黑,会更有气质了。 “这刚得了一匹千里宝马,本想骑上去试一试,谁想这马野性难驯,哎可惜了,这上好的千里马就被……” 语气沉痛。 杜金宝瞥向顾久,眉一挑啧了声:“公主身边这位侍卫的功夫倒是不错,就是性子太莽撞了些。”说着又是一番叹息摇头。 很是心痛是真的,只是后面的夸赞,那是对着顾久咬牙说出来的。 然而,顾久只是沉默听着,连个眼角都没有甩给他,顿时又让杜金宝气的差点要上去,继续和他评理,打不过,还说不过不成。 闻言潇乐都要被他给气笑了,这是他纵马,有错在先,且不说,是不是乱了这京城秩序,惊了她的车驾伤了她的人,这些就不追究了,现在他这话的意思是,他的马被打死了,难到还要来赔偿不成,潇乐差点就没忍住,直接甩两个呵呵在杜金宝那张黑脸上,果然这小霸王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讲理,虽是第一次正面对手,也让她初步了解了此人的性情。 可惜潇乐就是这种,别人若是和她讲理,那就好好的讲讲,如果不呢,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杜表哥说的是,不过,就算这马再珍贵,但也就是一头畜生,既然难驯养,死了便死了吧。”流苏车帘微微抖动,里面的人时候是晃了一下,紧接着漫不经心的话,就从内传了出来。 “……”杜金宝。 的确,他是说野性难驯,可也没有说不能驯,欲张口反驳…… “说来,这刚才这马胡冲乱撞,让本宫受惊,也的确是收到处罚。”潇乐不待杜金宝说,便有紧接着声先夺人。 扯了扯嘴角,杜金宝舔着嘴角,碰到了适才摔下来的时候,划破的嘴角,疼的他嘶嘶叫,今日他理亏在先,现如今一番试探,这淳安公主显然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主,也罢。 黑色的眸子闪烁了几下,杜金宝从善如流的一躬身道:“公主说的是,的确是我鲁莽了,不知道可是刚才可是伤着了,心中实在难安。” 看他识趣,潇乐也不与他计较。 “杜表哥见外,并无大碍,若是表哥有心的话,还是给这些沿街无辜受遭的百姓一些补偿吧。”潇乐不愿在与他在此耽搁:“今日赴广平王叔宴会,就不和表哥闲聊,抽些时日,会到府上拜见表姑母。” 话音落下,流苏内的锦缎帘子被放下,而马车也开始缓缓行动起来,竟是没有给杜金宝再说话的机会。 顾久翻身上马,一拉缰绳,马儿迈步,差点儿撞到还愣神的杜金宝。 “你……”指着马上的顾久,杜金宝瞪眼,好悬他反应快后退一步,不然岂不是要被踩着了,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居高临下的望了一眼杜金宝,顾久面瘫着一张脸,虚虚的对他一拱手,便跟上前面的马车去。 故意的又如何。 “公子,公子……” 一个护卫打扮的人,从人群中飞快的挤进来,挨到杜金宝身边,弯着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哎呀我说公子,就说让你不要在这城中试骑,偏不听,你看你这下……” “闭嘴。”满心不爽的杜金宝一声厉喝,那张并不如何英俊的脸上,虽然皮肤略黑,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严肃。 阿四瞬间闭嘴不说话了,眼神转了一下,当看到躺在地上已经差不多都快断气的千里马时候,嘴巴大张,抖着手惊愕道:“公公,公子,这马……” ‘啪。’ 跳起来一巴掌不客气的拍在阿四的脑袋上,杜金宝斜着眼睛看他,没好气道:“给本公子好好说话,公子就公子,什么时候变成公公了,你才是公公呢。” 揉着被打疼的头,阿四很委屈的看着他家公子,不敢怒不敢言。 手指摸着下巴,杜金宝盯着那缓缓远去的马车,似乎是自言自语:“广平郡王的宴会,什么宴会。” 阿四一听,以为是在和他说,眼睛一亮,凑上来很是随意的道:“公子也感兴趣啊,广平郡王还能有什么,这不是春闱在即,肯定是诗会词会,都是那些令人牙酸的东西。” 诗会? 揉搓着下巴,越是揉越发的觉得不对劲,手放下一看,一手不知道打哪儿搓出来的泥灰,杜金宝顿时脸就更黑了,他倒是差点忘记了自己这一身的狼狈,想到到底是拜谁所赐后,心中抓心挠肺的痒痒。 “啧,公子你这一身……”阿四也看见了,下意识的就很嫌弃。 “就你能。”回身又是一巴掌。 走到那躺在地上的马身前,蹲下身一检查,杜金宝的眼瞳就是一缩,这马儿被踹的口吐白沫,可是暗暗的却是七窍都流出血来,想必头骨已经碎裂开来,根本救治不回来了。 “功夫又涨了啊。”慢慢的咬着牙说。 “公子,咱们这马是怎么死的,你这下可又闯祸了,将军知道一定又要……balabalabala” 杜金宝:“……” 他当初是怎么选中他当护卫的,为什么会找了这么个老妈子在身边,简直就是遭罪。 “给我把这里收拾一下。”杜金宝扭身就走,他觉得再继续下去他会忍耐不住,把这货给卸了。 完全不知道他家公子想法的阿四继续跟着道:“那公子现在回去吗,我……” “闭嘴。”杜金宝的额头青筋直跳,眼睛凶狠的瞪着他的护卫:“你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就把你变成地上这匹死马。” “……不说就不说。”干嘛生气,又是一瞪,彻底的阿四紧紧捂着嘴巴,不敢吐半个字出来。 满意的点点头,杜金宝背负手就走,走了几步后,想到了什么又回头来,阿四眼睛一亮,却是听他家公子说。 “把这边被冲撞和杂碎的摊贩该补偿的都给些银子。” 阿四觉得今天公子很奇怪。 — “顾久,你认识杜金宝。” 马车行驶起来后,潇乐微微的挑起车窗的内帘询问。 顾久的马落后马车,闻言微微上前,顿了下才道:“回公主,属下曾在漠北边境参军。” 这样吗? 也是,杜大将军镇守漠北,杜金宝也被放在北城好几年,两人认识一点儿也不奇怪,可看刚从的情景,杜金宝对顾久意见很大啊。 潇乐没有再继续的追问,算了,现如今这人是自己的侍卫,和杜金宝可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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