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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里娜觉得自己刚参完一场凌晨三点结束的舞会就在第二天按时起床是错误的,这下出现幻听了吧?
刚才格里菲斯家的管家不是还说治安官对乔治·贝维尔的惯偷行为深恶痛绝的吗?或者说这家的管家并不像他的同行特米里克一样业绩突出?
路易斯像头愤怒的公牛一样从鼻腔里喷出一个音节,然后问出了卡特里娜要问的话:“那你为什么还要判他流放?”
“这么说有失风度,但我还是要说,这个恶棍根本不是人。”格里菲斯说,语气疲惫而坚定,“他惯偷,酗酒,而且殴打他的妻儿。”
“如果他不下地狱的话,那我想不出来有什么人不能上天堂了。”
“那你大可以判他苦役,”路易斯激动的说,他的手杖随着他肢体的摆动而大幅度的摆动起来,看上去好像要试图殴打治安官一样,“让他好好学习什么是劳动!”
“可是妇女和儿童又能耕种多少土地?”格里菲斯充满忧愁的长叹一声,这种悲悯的情绪使他看上去又像个大学教授了,“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在判决书上签了字,你的律师到了吗?”
“斯科尔顿还没回来,”路易斯失望的说,“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这样了?”
“别生气了,路易斯。这种人不配得到同情。”卡特里娜赶忙站在了路易斯的侧前方,防止这位公牛先生——虽然从体型上来说更像愤怒的白鹅——真的去袭警。
虽然她其实不知道治安官算不算警,而路易斯看上去也不像能给前海军上校造成什么真实伤害,但要是他突然灵机一动,行使自己扔白手套的权利,那可真是只有国王才拦得住了。
“我可不是同情他,”路易斯没好气的说,深陷在眼眶里的眼睛瞪的老大,“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妻子和四个女儿要养活,我就算违约也要把他我的土地上赶出去。”
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开始瞪治安官:“你干的好事!格里菲斯,这下五个妇孺要没有着落了!给她们一笔钱倒是容易,可是她们要怎么讨生活?”
“呃,这个,也许不难。”眼看这两位要从口角到手脚,卡特里娜连忙站出来表态,“劳顿米尔太太昨天还说我缺个贴身女仆,贝维尔一家有五个女人,总有个人能胜任这个工作的对吧?就算不是很能胜任,反正我只想找个人应付她一下罢了。”
“你不知道,”路易斯烦躁的摆摆手,“我记得他的大女儿早就到了能帮佣的年龄了,但是因为她父亲老是去雇主家骚扰,所以没人愿意——”
他卡壳了,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乔治·贝维尔刚刚被格里菲斯判了流放,至少七年之内,绝对没机会再去女儿的工作地点骚扰了。
卡特里娜看见路易斯凝滞的表情,偷偷的笑了起来。
“好吧,就这样吧。”老先生点了头,矜持的对治安官和侄女的决定表示了赞同,“格里菲斯,你派人去请两个律师回来吧,费用我来付,早日和贝维尔太太签终止协议吧。”
格里菲斯先生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他拉铃叫来了管家,和他说了几句,然后兴奋的看向卡特里娜,夸赞道:“这下我可以放心了!有你在这里,我就算哪天离开布里莎,也不会有什么不放心了。德列斯特小姐,你的怜悯和智慧证明了你是一位真正的绅士......呃,我是说,具有真正绅士的品格。”
卡特里娜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维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没有性别认知障碍!真的!
解决了这桩由投鼠忌器引发的争端,格里菲斯先生和路易斯的心情都格外明媚,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治下终于少了个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渣渣。闲下来的治安官请他们去起居室闲坐,还吩咐仆人准备了茶点。
三层的点心盘被端上了桌,可爱的点心们被修长的葡萄藤花纹簇拥着,精致的摆放在洁白的瓷器里。最下层是小号的面包卷,柔软的白面包勉强的卷成圆筒,火腿和牛肉塞满其中,衬着翠绿的莴苣叶,分外火热;中层是热腾腾的松饼,烤的金黄的表面浇上了浓稠的巧克力糖浆,便从家常美味变得奢华昂贵;顶层是小巧的水果塔,滑嫩的蛋浆上,鲜活的樱桃与深沉的蓝莓相映成趣,秀色可餐。黄铜的茶壶还在冒着蒸汽,牛奶和砂糖已经待命,一顿真正的加西利亚茶点,就此开启。
卡特里娜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甜香,由衷的称赞:“您一定很幸福!”
来自单身狗的羡慕似乎让格里菲斯很是受用,他毫不谦虚,得意扬扬:“那当然,玛格丽特是这世界上再好不过的女人了。我简直想不出来能有什么人比我更幸福!”
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十分钟前还发愁的像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一样。
单身狗卡特里娜受到了严重的真实伤害,化悲愤为食量,两个面包卷、两片热松饼、三杯双倍奶和糖的红茶,老先生们没兴趣的水果塔更是被她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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