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对那杨易之何感,可谁知言语一出竟变了味道,并非我刻板严厉,实是怕沫儿突然从之前被排斥直接越到这众星捧月之势态,心智被表象所蒙蔽,沉浸在浮华无法静心修炼。
好在一切都是我多虑,沫儿这孩子,她心中都是明白的,这一点让我深感欣慰。接下来该是好好筹划一下去人界历练之事了,如若一些顺利,一年之后沫儿即可位列仙班,司职作业了。
月光倾泻照冰雪,冷风飞舞催叶落。过年守岁,图个吉利,我本从不出席这种场合,再说,今年膳食间的大师傅也回了人界同家人过年去了,原以为就平静的过了,却听闻自己的两个徒弟辛苦了一整天,凑成一整桌年夜饭,天修留守的弟子都红红火火赴了宴席,不知怎的,突然也想尝尝五谷香,更想瞧瞧我门下两个小家伙能做出什么东西来。
介于大家都不知我会到场,所以待我推门而入时,惊的一众弟子掉碗丢筷,着实是不该!可自问我并无暴躁脾气,平日间也总比太渊师兄还要谦和上五分,更不像正阳师弟那般一语不合便骂了祖宗,这帮小子不听话时也曾敢忤逆师弟,可为何却如此怕我?罢了罢了!
与师兄师弟打过招呼,入席坐定,见那桌上酒菜丰盛,样样色香味皆俱全,心中满是欣慰。想想,三人就操办了如此盛宴,并且没有使过任何便捷术法的痕迹,着实不易,着实有心。
席间,师弟举着酒杯主动前去与沫儿冰释前嫌,沫儿推拒不得便喝了两杯。瞧见沫儿饮了酒,诸多弟子也纷纷开始向沫儿敬酒,一来二去便多喝了些,开始我只道沫儿今日高兴,喝些酒也无妨,却不知小丫头没个节制,很快就把自己给灌醉了,还口口声声要跟谁谁一杯泯恩仇,怎么都挡不住她,想让小楼帮忙,却寻不到小楼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将她抱起:“沫儿醉了,我先带她回去,大家请自便!”
沫儿醉了酒,清心殿又十分清冷,将她安置在床榻后,又施了个暖身的术法,可依然不放心,毕竟沫儿第一次醉酒,万一出酒还是比较危险的,于是就坐在她床边照顾她。
她睡得很安静,像个婴孩,恍然间又忆起第一次触及到她的场景,那肉肉的小脸儿叫人心生怜爱,那双眼睛亮的像那天上的繁星,只一眼,便深深刻在了心间,纵然分别了十年,再次重逢我依然识得出。岁月如梭,转眼她已是少女初长成,只望上苍怜悯,让我沫儿顺顺利利列入仙班,不论当年那黑衣人是何目的,只求世间再无魔王离陌,只有我徒,黎芸沫。
不尔炮竹声响起,声声催梦醒,我赶紧用手掩住了她的双耳,叫她莫怕。喧闹过后愈显得万籁寂静,沫儿梦中呓语,说口渴,我用手捏出香荷小叶一枚,折了几滴甘露顺着香荷滑落她唇。
丝绸滑,云帐软,烛光烁烁乱人眼。玉人眠,闺寝暖,流萤灼灼心律乱。
许是饮酒微醺,竟对着她有片刻恍惚,不是有人在她身上施了易容之术吗?为何此时她的容颜却……
正思索间,她突然起身,毫无防备的在我面颊落下一吻,动作之快叫我避之不及。千年万年,还从未有人敢对我如此,一瞬间思绪万分。虽一向视她为己出,可毕竟毫无血缘关系,男女终有别。她双眼微闭,呢呢喃喃,虽因酒醉谈吐不清,可我却句句都听得懂。她说师父真好,只有在梦里才敢如此,做这些平日里不敢做的事,说这些不敢说的话。
都说酒后吐真言,沫儿单纯不谙世事,许只是想表达心中喜欢之感,并未涉及其他,可我闻言心间却隐隐律动,生出了别样的情愫,实不应有这种感觉,于情于理都不合。遂抬手对沫儿施了镇定诀,好让她安安然然的睡个觉。
出门便传音与东海浩瀚兄,唤他速速携瑶姬来我清心殿议事。实则,有瑶姬照顾沫儿,我便才能万万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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