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焕脑门上的汗一下就出来了,正待看个究竟,但围观的士兵不停挥舞着手臂欢呼,哪里看得清楚。

忽听脑后风声,他来不及细想,身子微蹲,一个倒肘打在偷袭者的肚子上,转身将那人摔倒在地,抬起头,从空隙间却看见皇帝好端端坐在那里。

难道刚才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又走近了些,的的确确是皇帝。

他这才放下心,吴三桂再三提醒要寸步不离跟着皇帝,万一皇帝不见了,自己便是死罪。

这时吴三桂匆匆忙忙走进军营,脸色铁青,他听见吵闹声,本想早点赶过来,谁知王承恩对着一堆账本精挑细选,耽搁了半天。

混战的几名士兵连忙住手,还有几人打得兴起,没有瞧见吴三桂。

吴三桂见一群人鼻青脸肿,孙文焕和四名侍卫身上挂彩,心下大怒,一脚踹倒两名纠缠的士兵,“你们他妈的想造反?”

剩下几人吓得住了手,其余人也有些害怕,吴三桂治军极严,发起怒来可不是开玩笑。

军营中一片寂静,忽然响起几下掌声,大家目瞪口呆,皇帝居然在鼓掌。

赵君虎摇头晃脑,“打得好,打得好。”

吴三桂怒气冲冲,“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朕想看看关宁铁骑的实力,你不用责怪他们。”

一群士兵长吁一口气,吴三桂还待说话,赵君虎又道:“张鹏翼,你输了,服不服气?”

“末将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张鹏翼笑道。

赵君虎将那锭金子推到孙文焕面前,“有两下子,这是赏你的。”

孙文焕大喜,接过金子,在手心摩挲一番,“多谢陛下!”忽然看见吴三桂怒目而视,赶紧垂手站在皇帝身旁。

“请陛下过目!”王承恩递上账本。

赵君虎随手翻了翻,连连点头,“吴将军真是廉洁,账目清楚,朕生平第一次得见,真应该让那些不成器的臣子学着点。”

吴三桂脸色好看了些,“陛下放心,微臣做事一向公私分明。”

赵君虎合上账本,“这两天朕便去给大家弄点吃的。”士兵们齐声叫好。

吴三桂想着心事,孙文焕不大管用,自己刚离开一会便闹出这么大乱子,这两天是关键时候,自己又分身乏术,不知道皇帝会做什么,万一借兵东窗事发便糟了,只是此刻不便公开阻拦,免得惹了众怒,只好恭送皇帝回了总兵府。

第二天天刚刚亮,多铎率领的骑兵来到了离山海关四五里左右的欢喜岭。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山海关,吴三桂带着一堆将领来到东罗城,居高临下看去,只见欢喜岭上黑压压的一片,到处旗帜飞扬。

虽然隔得太远,人马看不清楚,但看规模不小,图萨说的三万骑兵估计没有夸大其词。

还有些小股部队零零散散地散落在东罗城附近,想是多铎派出的小分队。

在这么重要的事情,皇帝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吴三桂得知皇帝还在睡觉,大惑不解。

一名副将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吴三桂吩咐守军小心防备,便下了城楼。

“请大帅按昨日所言,及早开关,迎接豫亲王。”图萨早已等候多时,一脸得色。

吴自得陪在一旁,讨好地看着图萨,心道只等清军进关,自己的赏赐便到手了。

吴三桂有些犹豫,开关之事是无法拖延了,只是一旦开关,开弓可就没有回头箭了。

图萨故意装作不悦,“既然大帅不想开关,在下也不便勉强,以后李贼来袭,休想我大清再出兵。告辞!”

“大人留步,本帅没有反悔的意思,只是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吴三桂连忙拦住他。

图萨自然不会走,“大帅可是担心因为借兵而担上骂名?”

吴三桂当然不会告诉他,老子只是想利用你们,顺水推舟道:“不错,本帅一想起洪承畴,便心惊胆战。”

图萨笑道:“大帅原来是想鱼和熊掌兼得,可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大帅只能选一样。依在下之见,山海关是大帅的根基,一旦山海关失守,大帅就算逃脱,以后便从名镇一方的诸侯沦为平民百姓,而江南的那些人也是不会放过大帅的,这种后果不知大帅是否承担得起?”

吴三桂承担不起,要不然也不会借兵了。他低着头,想想道:“陛下极为痛恨贵国,如果给他知道本帅借兵,必定会极力阻拦,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大帅不如先将崇祯绑了,等我大军入关,再放了他,到时木已成舟,他想反对也来不及了。”图萨心里想的却是,到时将皇帝杀了,你就算不做汉奸也不行了。

吴三桂还是沉吟不决,吴自得有些焦急,“大帅,听说在永平府,有人见到崇祯和陈姑娘一起有说有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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