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周舟还没有回头,柳易已经拖着箱子站到余周舟身边。
此时此刻,余周舟突然感觉自己从光鲜亮丽的商界楼阁中跳了出来,跌落入人间的烟火。她过去一个多月疯狂的忙碌似乎仅仅是为了帮她抵消更为疯狂的想念。这份思念让她纠结、矛盾,甚至有一丝罪恶和恐惧。
余周舟知道自己还欠柳易一个答复。这一个多月,余周舟不断在心里演练一个答复,一个有关拒绝的答复。
余周舟用理智提醒自己:柳易的历史问题不清不楚,他不是善茬,不是善茬;他很危险,他很危险;不要昏头,不要昏头。
但是余周舟非常沮丧地发现,看到柳易出现在面前,她是惊喜的、甚至有点雀跃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从帝都回来了?”余周舟按捺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
“对,下午刚从机场回来,去公司放完资料,正准备回家。”柳易一脸疲惫,但看着余周舟的眼睛是清澈的,瞳孔里闪烁着光芒,“难道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你为什么站在这里?每天在公司门口等我回来吗?”
“别臭美了,我来办事儿。你公司在哪儿?”
“就在这儿。”柳易指着溜冰场旁边的玻璃门,玻璃门进去就是写字楼。
“原来你在这里上班。”余周舟看着那扇门。
“我从帝都带了小吃,走吧。”柳易没等余周舟回答,捉起余周舟的手,就往地铁站走过去。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柳易在前面走着,余周舟在后面跟着。柳易的手起初温暖干燥,握着余周舟的手时间久了开始有点潮湿,但他没有任何松开的意思。他们一句话也不说,一直沉默着走进地铁,搭上小巴,来到大围住宅的楼下。经过楼下管理员的时候余周舟把柳易的手挣脱开,转身去拿信箱里的信。等她拿完信回来,柳易已经自己上楼了。余周舟回到家,门开着,客厅的灯亮着,柳易在洗手间哗哗哗冲洗着。她打开冰箱,里面有前几天刚买的速冻水饺。
“吃饺子吗?”余周舟对着洗手间喊。
“好。”
余周舟烧开一大锅水,把两袋饺子丢下去,她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等余周舟把饺子煮好端出来,发现洗手间门开了,柳易不在客厅。余周舟走进卧室,柳易趴在她的枕头上睡着了。
余周舟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熟睡中的柳易。对于颜控的余周舟来说,柳易无疑是有吸引力的。但余周舟总觉得自己和柳易是两个世界的人。柳易的帅很有攻击性,余周舟亲眼见到过一些柳易的女性朋友对他表示过好感。柳易和他前女友不清不楚的纠纷,柳易和她毫无理由的投资合作,柳易在大梅沙表明的心迹,都让余周舟的内心如一团乱麻。
但是此时,柳易安静地躺在那里,像孩子一般毫无防备地紧闭着双眸,长长的睫毛互相覆盖着。颤动的睫毛下,柳易的光芒似乎也柔和下来,就连余周舟一直隐隐担心的危险气息此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此刻,余周舟突然感觉到内心浇筑的坚硬壁垒在碎裂、崩塌,所有的矛盾和纠结在这一瞬间消失,所有的情绪都被最直接的感官冲击冲垮。余周舟任由疯狂的思绪在胸腔中驰骋,她的理智已经碎裂到连渣都不剩。
余周舟轻轻给柳易盖好被子,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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