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我也有不对。”余周舟停顿了几秒后,继续说到,“我那会儿还很迷茫,很痛苦,阿迪的出现,在我眼中也不过是为了应付父母逼婚而督促自己考虑的对象。那会儿我也很轴,一门心思就想找个能帮我照顾路涛的,或者能接受路涛的,阿迪显然无法接受,所以也就彻底断了我的念想。这么说起来,那会儿好像就是想让阿迪当备胎的?现在想想,我那会儿真是无耻啊……”

“你现在就不无耻了吗?还不是把老公当备胎养。”柳易哼了一声。

“你自封的!”余周舟点了一下柳易的额头,又突然温柔下来,“其实,我真的挺感谢你的,明知道我可能还拖着一个人,还勇往直前地来追我……就冲这一点,你就完全不用为其他人的出现瞎操心,他们谁都没你猛。”

“其实我也没把阿迪放在心上,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对他没什么。但是今天我突然特别想问你……路涛,你还总想着他吗?”柳易问。

余周舟又沉默了。

柳易低着头,掰着余周舟的手指头说:“那天,我收拾行李箱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放着路涛的学生证……”

“什么?”余周舟震惊了,“哪里有路涛的学生证?我怎么不知道?”

“你难道不是特意收好的吗?”柳易奇怪了。

“没有啊!路涛的东西我全留给他父母了啊!难道毕业那会儿我不小心塞到自己箱子里了?”余周舟仔细回忆,但时隔太久,实在想不起来了。

“没事,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了,就算你特意收起来的也没关系。”柳易并不想特别追究。

“你在哪个箱子里看到的?”余周舟突然问。

“就你最爱用的那个登机箱啊!咱们上次去台湾也带过。”柳易回答。

“去台湾带过的箱子?”

余周舟瞬间想起了她在九份的那个梦。

“怎么了?”柳易发现余周舟神色不对。

做为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余周舟从来不相信任何鬼神。但是这一次,她实在无法解释这种诡异又真实的经历从何而来。

说来奇怪的是,自从路涛离开以后,余周舟的梦里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他。即使是在台湾九份的那个神秘的梦里,路涛也从未现身。纵然余周舟时常思念路涛思念到心绞痛,也不曾在梦里与他相聚。

这诡异的空白,曾让余周舟一度怀疑自己是铁石心肠,以为自己对柳易的感情已经飞速消散。

但是明明每次想起,心都会痛啊!

柳易去卧室的抽屉里拿出路涛的学生证,停滞了半响,还是交给了余周舟。

余周舟有些犹豫,用有些微微颤抖的双手打开了那本学生证。

眼前,是久违的,路涛的笑容。那是二十三岁的路涛,拍照片那年,他刚刚成为中大的研究生一年级新生。

余周舟看了一眼,又迅速合上。她发现自己无法与路涛对视,即使那只是二十三岁的路涛,是健康又年轻的小伙子路涛,是一张印在黑白一寸照里的路涛。

而这一切,余周舟已经离得太远,此时此刻,她只能感受到那灼灼的目光刺得她全身发烫。

余周舟把学生证放到桌子上,一句话不说,回到卧室背对着门躺下。

柳易看到余周舟的表情和表现,就什么都明白了。现在他心中五味杂陈。柳易很想表现地大度一点,但他发现自己居然在生气,确切地说,他在嫉妒这本学生证里的人。

学生证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在柳易眼中,这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收起来也不是,丢掉了也不是。

柳易闷闷地坐在客厅,但每次抬头都能看到那本已经旧了的但封面依然红彤彤的学生证摆在眼前。这份旧物,与他的家、他的客厅、他的桌子毫不相称,突兀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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