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荡之际,方显忠奸。”

一片缓坡下,空地上,简单地分成两处营帐,彼此沟壑林立,守备森严。

一众僧道,遥遥望去,却是一时难辨胡人王子所在。

连云道主不禁叹道:

“这胡人之中,也是有忠臣的嘛!”

“不知此刻出现在此的,是胡人四鹰卫之中哪一位?”

摘星子目中闪烁,隐有星光,试图观望这两处营寨之气。

只是粗略望去,都只能见到一片黑煞,乃是军气,隐隐结成一片煞云,阻挡视线。

之前登高望远之时,能见一道天柱,然而近处来观,却又不复能见。

“龙气能潜能隐,兼之有军气拱卫,所以能阻挡我等望气之术。”

他继续说道:

“我观这两处营寨,都是进退有度,守备森严,已得兵法三味,胡人之中能有此军略者,除却那胡人王子,就是塔克了!”

一般来说,军队战力如何,都能自军气之中看出端倪。

纪律井然,而训练完备,又见过血的精锐,其军气便会很有特点。

如同眼前这营寨之中,军气结成一片,并不散漫,这就说明此军纪律很高,军法严格执行,所以能束缚军气,使之不乱。

相应的,军气散漫,不成形态,那就是乌合之众,或是新败之军,又或是刚刚经历血战。

临阵之前,彼此军气首先对抗、消长,中途战局演化,都一一能自气运上反应出来。

只是一般来说,都只能遥望此气,看个大略,其具体而微,便不能够了毕竟一军之中,少说也有三五千兵马,这本身便代表着一支庞大气数,期间变化何其复杂繁琐,那是那么轻易能辨明的。

“四鹰卫,只剩下塔克汗拔了吧?”

喇嘛教的僧人,双手合十,念着佛号:

“之前本座曾被他请去一次,讲了一遍佛法。”

“旁人都去城中,唯独此人留守后营,我因此与他结识。”

“此刻还能护卫在此的大将,也只能是他了。”

“哦?”

蜀中隐门掌门顿时眼前一亮,急忙问道:

“这位道友,能不能说服他”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

“办不到的!”

喇嘛教的僧侣慢条斯理地捻着白骨念珠,微笑道:

“隐门的道友,你看来是不知这塔克是何等人物。”

“他先前是这胡人王子阿骨打的敌人,被他打败,后归附于他,助她南征北战,一统草原六大部落。”

“后来阵斩秦王的那位神射手,就是他。”

“塔克,在胡地就是神射手的意思,据说能射雕,此次都是自眼珠贯入,这等弓箭之术,已近乎天下巅峰。”

“他在胡人之中已是了不得的大将,有万户之封,功业显赫,只要此刻能护卫王子逃出生天,回到秦地尚有数万兵马。”

“想说服他变节,只怕你我力有未逮。”

隐门掌门顿时哑然失声。

他隐门虽说势力仅仅局限于蜀地,但是对于胡人也是有所了解的。

整个胡人,在草原一统之后,进行编户,也不过27个千户,随着场场大战过后,现如今只剩下一百余千户。

那塔克汗拔,在未发迹之前,就当到了千户,伴随在胡人王子身边,也就是最显赫的前一百人之列。

一统草原诸部落时,他积累功勋,升为万户。

进入中原,屡屡屠灭汉人诸侯,甚至阵斩秦王,是胡人王子身边最倚重的大将,按胡人的军制,如今已经是苏鲁,这已经是最高等级的将领。

要说服他变节,拿什么说服?

难不成封他为王?

“这几乎是胡人之中的韩信啊!我自问不是汉高祖,怕是给不起封赏。”

说到这里,他有所怅然,仰天一叹:

“我修行一世,不想还有上阵之时只是为自家门人道统计,却不得不为之!”

“诸位,我等都要拿出全力了!”

隐门门主提醒着:

“莫要忘记,之前我等可都是名义上接受了胡人之封赏,甚至参与了水陆,已经牵扯了进去。”

“眼下黑龙已大败亏输,白龙必然崛起,事后若不想被大军堵门,就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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