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闪而过,萧砚将注意力再次折回了信件本身。

妖,是当年太平天国义军对清廷的称呼。

而在1864年,曾国藩也的确率着湘军打进了太平天国天京,也就是现在的南京城。

但是太平天国宝藏?这他还从未听说过。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封信透出的一些信外的内容。

比如这封信是不是写给他父亲的?还有,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写的?如果说父亲失踪的这些年来过上海,那么他又是在什么时候从这里离开的,去了哪里?为什么自他从沈阳离开后,就再没了一星半点的消息?

越发巨大的疑惑陡然笼罩在萧砚心中,他将信放在一旁,迅速去翻桌上的草纸。

然而几十页纸张齐齐翻看完毕,却并没有再找到有用的消息,虽然这些草纸上皆或画或写,密密麻麻的记载了很多东西,但几乎全都是风水格局的推衍跟符篆更多写法的尝试,如同打发时间的随手之作。

不过压底的最后两张,却是两幅肖像图,一张图上是位年轻漂亮的女子,一张图上是个英俊可爱的小男孩,女子是微笑,而小男孩则是略带嫌弃的瞥眼。

惟妙惟肖。

“呵----”萧砚将两幅图捏在手中,因为用力过度,指关节都跟外面的月光变成同色。

“画得再像,有屁用?”他道。

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

画上小男孩的那张脸,仔细看去,跟现在的萧砚有九分相似。

就像曹礼佛经常会摸着自己的脸不满嘟囔的一句话:看看人老萧那张脸,从小帅到大几乎没变过,咱好歹争气些啊,不说像小时候那么好看,但最少不要长残吧?

脸:???

夜色渐深,月光白如水,悬在天上。

宝山路天主堂。

一个胖子带着贱兮兮的表情站在教堂中央,伸手从衣兜里拿出了张黄布卦帖,对围住他的几名全身中世纪铠甲装束的教廷武士道:“爷我就是个来看热闹的,你们最好别乱来,不然出了乱子,你们担不起。”

几名武士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面前这个肥胖的,浑身沾满异教徒气息的人在说什么,但是并不难从他的行为跟表情中,看出他的有恃无恐。

其中一个武士收剑向前,跟着突然重重一拳打在了胖子腹部,看着胖子脸色巨变,弯腰喘息,才从他手中一把将黄布卦帖扯过,递给了站在十字架下的一名神父。

神父开始不以为然,但看到卦帖左下角那个‘赵’字后,脸色却突然凝重了几分,然后双手交叉胸前,闭目微微仰头,好似在跟什么东西沟通般。

过了片刻,他睁眼,先说了一遍法语,然后用生硬的上海话道:“小赤佬,神可以宽恕你的死罪,但必须要惩罚你的无礼。”

“哈?”

小赤佬?曹礼佛听到这话差点炸毛,这是上海话骂人的常用语,其性质,就跟他经常骂人瘪犊子一样。

但看看身边那几个半跪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家伙,他还是怂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本身已经重归安静的教堂里,陡然出现了意外。

先是一声法语呵斥。

跟着,两个守门的教廷武士倒飞了进教堂,‘噗通’一声同时砸落于地。

而紧随其后,有女孩背剑,从门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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