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庙祝带着小男孩远远站去了中庭。
所以供着城隍金身的城隍殿里正在发生着什么,他们并不知道。
而萧砚再将铜钱放在手中之时,看着这枚奇怪的铜钱,心中其实微微愣了片刻。
他突然想到,在神仙街东头那个包子铺里,还梳着大辫的那个年少满人,盯着他说他身上有宝钱,当时他心中是略有疑惑,现在却想着,难不成所谓宝钱,便是这个东西?
而老和尚也跟他说过,这枚铜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
于是他表情奇怪。
城隍塑像似乎沉默了片刻,等了少倾后,才道:“谁?”
萧砚抬头看他,说了那个老和尚的法号。
在山上从来荤素不忌的那个老和尚的俗家名叫什么,他并不清楚,因为江湖上有‘僧不言名,道不言寿’的规矩,对于佛道二家来说,这两者各有忌讳。
所以他平时都是老秃瓢老秃瓢的叫,老和尚也从来不恼,至于‘圭韫’这个法号,也是从偶尔山上烧香的一些信徒嘴里听来。
“又是一段因果,他,现在在何处?”
城隍秦先生的语调感慨,又问起了萧砚圭老和尚的事情,看得出来他们的确认识。
然后萧砚便挑挑拣拣的说了些跟老和尚有关的事,便结束了交谈,将那枚奇怪的铜钱投进了香油箱里,从大殿内转身出来。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样的交谈,应该已经属于神祗‘显圣’了吧?他下台阶之时,突然想到自己听过的一些东西,然后又想到这位秦先生倒也真是舍得。
毕竟不管是‘显灵’还是‘显圣’,对于神祗本身来说,都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所以对于绝大多数人,或者说是信徒来说,可能活了一辈子,也就在闭眼跟头七之间的七天,才能确定在香火背后的神龛里,的确是坐着一尊享受香火供奉的神佛。
老庙祝做事很讲究,有始有终,见萧砚出来,便又问他要不要去别的殿也拜拜。
上海城隍庙很大,据萧砚所知,这座庙宇在以前沿着整条长江,都应该能排进前三大,所以里头的殿宇除了作为正神的城隍,还有两座神将殿跟一座慈航殿。
但对于此,萧砚则敬谢不敏。他去给城隍一炷香火,是因为老和尚的情分,并不是真的来拜神,所以尽管知道庙祝的期望,但还是拒绝了。
不过跟着庙祝往外走,穿过仪门的时候萧砚却站在了那里,吸引他的是进门时候没有注意到的,嵌在门后的一张大算盘,其上刻了四个字:不由人算。
“由天算?”他嘀咕了一句,视线越过仪门又投向了后方大殿,里面供奉的是一位彪炳史册的霍姓大猛人。
于是他猛地转道,直接进了大殿将身上带着的所有大洋一股脑全都倒进了香油箱里,大约有三十多块,但并没有进香,更谈不上下拜。
这样做有些粗暴,老庙祝看的脸都抽了几下,但也不知道是几十块大洋起了作用还是因为这并不是城隍庙正神的原因,老庙祝并没有指出萧砚的失礼之处。
了结了老和尚交代过的事情,萧砚心安理得的在快十二点之时赶回了神仙街,然后按照既定计划去了西头的医馆。
不过运气不好,医馆那位大先生今天不在,坐堂的是他的一个弟子,叫李悬壶,也是二十来岁,大家都在神仙街混饭吃,所以跟萧砚算是点头之交,认识。
李悬壶给他诊了脉,又问了两个问题,最后得出结论,身体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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