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独眼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又踹了两脚。“臭娘们,这就是得罪老子的下场!”他思来想去,觉得杀了人还不过瘾,又在太白楼里放了一把火。
太白楼里多得是酒和油,一小撮火苗很快变成了熊熊大火,烧得火光冲天。那些熟睡中的厨子小厮们被火烧着了,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便大喊大叫地往外面跑,却被庞独眼一刀一个杀了。
吕怀恩说道:“妹夫,仇已报了,是不是带我们找点乐子?”
庞独眼擦了擦手上的血,笑道:“这还用大舅哥您吩咐?早就帮你订好了,走,咱们快活快活去!”
施怀盛第一次杀人,整个人懵的,大脑一片空白。吕怀恩将他整个人拎起来,道:“三师弟,你看你这蔫呼呼的模样,待会儿要是硬不起来,可就亏大了。”说罢与庞独眼二人哈哈大笑,离开了太白楼。
这番变故说来缓慢,其实不过盏茶的功夫。祖小余跑得气喘吁吁,刚刚跑到苏堤上,见湖心小岛上燃着熊熊大火,心知不妙。
“我操你姥姥!”祖小余只恨少生了两条腿,使尽了浑身力气向太白楼冲去。跑到太白楼前,见一地的尸体,已被火烤得焦黑,一下子没忍住,呕吐起来。他与太白楼里的众人素来交好,见众人被杀,心如刀割,双眼被热浪一熏,眼泪已流了下来。
突然有人抓住了祖小余的脚踝,他吓得大叫,又想起那几个歹人可能还在左近,连忙捂住嘴,低头一看,一个血人正努力地抬起头看他。
祖小余认了半晌,“啊呀!是大师傅!”他抱起聂聪,抹了抹眼泪,喊道:“大师傅,大师傅!”
聂聪摇了摇头,使劲浑身力气,抓过祖小余的手,在祖小余的掌心写下:“茅坑,坛子,风波里,叶舟。”几个字,死死盯着祖小余,目光严峻。突然凄然一笑,喉咙咯咯两声,盍然而逝。
祖小余将聂聪的头抱在怀中,嚎啕大哭,眼泪不住地滴在聂聪的脸上。纵然大火冲天,热浪袭人,也阻止不了聂聪的身躯渐渐变冷。
祖小余环顾四周,见孟昙的身子也倒在火中,一动不动。心想:“操你姥姥的庞独眼,老子非杀了你泄恨不可!还有那两个点苍派的狗杂碎,去你妈的名门正派,老子一并杀了!”
祖小余将聂聪方才写的几个字默背了几遍:“茅坑,坛子,风波里,叶舟。大师傅是不是想让我将茅坑里埋着的一个坛子送到风波里给一个叫叶舟的人?若是坛子,那倒不怕火烧,现在火势太大,冲进去反而死路一条。我先带大师傅离开这里,大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得好好安葬他。”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下来。
“去他妈的!”祖小余一抹眼泪,双手架着聂聪的胳肢窝,向那连着小岛的石桥拖去。
才走到一半,忽听石桥上传来人声。祖小余深怕是庞独眼那一伙,急忙把聂聪的尸体藏入草丛中,自己猫在芦苇丛中,偷偷观察石桥。
石桥上走出来几个官差打扮的人,向太白楼方向而去。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
一人说道:“他妈的,谁下手这么狠,整个太白楼上上下下二十几号人,全杀了。”
另一人道:“还能是谁,必是庞独眼干的,听说他今天早上和太白楼的小姐斗酒输了,一定是伺机报复。”
“嘘——”又有一人说道:“纪老二你别乱说,庞独眼在衙门里是有关系的。”
纪老二说道:“丁老四,那你说该怎么办?太白楼死了二十几号人,又被人放火烧了个干净,我们当差的总得给个说法吧?”
丁老四道:“我可不知道怎么办,你问问邱老三。”
最早说话的那人说道:“要我说,还是老规矩,随便抓个替罪羊顶罪就是。”
纪老二咕哝了一句:“又干这种事。”
“都给我安静点。”又一个声音说道:“邱老三说得没错,庞独眼那头我们惹不起,对上头又得有个交代,抓个替罪羊最省事。”
祖小余心里骂道:“他奶奶的,这帮当差的就这点出息,坏人不去抓,只会抓好人去顶罪。”
纪老二问道:“曹老大说得轻巧,抓谁顶罪?以前随便抓个乞丐顶罪就行,上个月偏偏说什么杭州是王族贵胄游乐之所,不能有乞丐流民碍他们的眼,要我们把全城的乞丐都轰走了,这会儿上哪找替罪羊去?”
“你担心什么,这里可不有个现成的么?”曹老大突然抽刀出鞘,一个箭步冲到祖小余藏身的芦苇丛里,朝祖小余迎头劈下,嘴里还叱喝道:“小小年纪,心肠这么歹毒,竟然害了二十几条人命,还不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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