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峰高达百丈,四面均是绝壁,如同刀斧劈过一般笔直,绝壁上爬满了藤蔓青苔,滑不留手,奇险之处,比之华山也毫不逊色。
要上月桂峰,只有一条荒僻的羊肠小道可走,因为人迹罕至,山道上布满了荆棘,几乎寻不到下脚之处。
如尘见山道只有二尺来宽,心生踌躇,站在路口一会儿比划一下山道,一会儿又比划一下自己的腰围,反复十几次,终于决定放弃。“和尚太胖了,若是走这条小路,岂不是要被挤掉十斤肉?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和尚可不想变瘦。”
他抬头望了望月桂峰的峰顶,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提起一口真气,双脚一撑,身形陡然拔起丈余。跃起之后,一脚踏在绝壁之上借力,身形再度拔高丈余。
绝壁上的青苔,留下了一个右脚的脚印,细看之下,这脚印竟然深深嵌入了石头。
如尘反复在绝壁上借力,如此八九十次,终于上了月桂峰顶。
如尘将麻袋扔在地上,回头朝山脚一望,见山谷里的小河只剩丝绳般大小,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侥幸,方才稍有不慎,恐怕就得跌得粉身碎骨。
他环顾四周,见月桂峰顶,约莫有二十丈方圆,草木稀疏,视野开阔。新月初上,周围的一切都蒙着一层皎洁如玉的月光。
如尘心道:“这里没有隐蔽之处,不怕遭人暗算,正是打架的好所在。阿弥陀佛,天时地利人和都已齐备,和尚今晚可要大开杀戒了。”
此时不过酉时三刻,离约定的亥时尚早。如尘方才用轻功登山,内力有所损耗,此刻便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祖小余终于醒了过来,他揉了揉被过八门肘击的太阳穴,仍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团漆黑,知道自己仍被装在麻袋里,破口骂道:“他妈的,生孩子没**的龟孙子,赶紧放老子出去,听见没有!”
他感受不到颠簸,便知对方已经没在赶路,心道:“这龟孙子到底把老子扔在了哪,该不会在哪个大家闺秀的床上吧?”他使劲用鼻子嗅了嗅,却也没闻出胭脂水粉的香味。
如尘打坐运功,内力正好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听到叫骂声,隐约觉得不是过八门的声音,便道:“过八门老弟,你是不是被我点穴点久了,气血不畅,连声音都变了?”
“过你大爷的八门,老子还过九门呢!简称老九门,懂不懂?老子这会儿气血畅通得很,不信你把我放出去,我当场把你给打趴下。”祖小余在骂人这件事情上,堪称天赋异禀,什么样的话头到他手里都能给骂出花来。他只图一时过瘾,骂完才想起来,这声音似乎不是抓自己的那个人,妈的,管他呢,反正肯定都是一伙的。
如尘却听得真切,布袋里的人的确不是过八门,心头纳闷,“和尚只不过睡了一觉,不仅把自己的肉给睡没了,连布袋里装的都变了个人?阿弥陀佛,定是和尚肉吃多了,佛祖要捉弄我。”
“你姥姥的,赶快放我出去,啊——我喘不过气了,我要死了——”祖小余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呼吸也短促起来,竟似真的快窒息一般。
“阿弥陀佛,和尚这就放你出来。”如尘在这紧要关头,仍要先废话一句,才去解开麻袋。
麻袋一开,祖小余霍地从里面滚出来,叫道:“去你大爷的!”抬脚就往如尘的裤裆踢去,这一脚中气十足,哪有半分快窒息的样子。
如尘伸手抓住他的脚,歪着个脑袋,将祖小余细细打量,笃定自己没见过眼前这个人,便问道:“阿弥陀佛,施主是何人,怎么会在麻袋里?”
祖小余闻言大为光火,骂道:“你这个死秃驴,你同伙趁我不备把我套在麻袋里,一路扛到了这里,你还好意思问我?绑我的那个秃驴呢,叫他滚出来!”
他被抓之时,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套进了麻袋里,是以未曾见到那个人的形体相貌,这会儿见如尘是个和尚,便认定抓自己的人也是个和尚,心里琢磨着:“这伙和尚抓我干什么,难道这年头寺庙不挣钱了,要抓人去当壮丁干农活?龟龟,这也太歹毒了。”
之后念头一转:“不对,哪个寺庙不是富得流油,岂有不挣钱的道理?难道他们听说我厨艺高超,要请我去寺里当伙夫?素斋老子当然也会做,不过天天没油水的日子岂不把老子淡出鸟来?不干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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