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里出了一会神,祁宇的情绪已经慢慢平复了下来,但他心中的怒火却越来越旺!
他之所以被人称为怪胎,还有个令人诟病的性格,那就是他这人喜怒不形于色,因此,凡是了解他的人从来都不会猜他的心思!
祁宇没再在意地上的那滩粘液,又走回了父亲身边,沉声道:“爸,先报警,堂叔是被人害死的!我这就打电话叫弟弟妹妹们回来!”
祁父只是点了点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腮帮的肌肉正在一鼓一鼓的!
“您放心,开元是法医,以前也做过刑警,我们一定会有办法找到那畜生!这次叔叔的后事就辛苦您了!”祁宇继续道。
“你想干嘛?难道你们想去追他们?”祁父忽然就盯了他一眼。
祁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爸,这事儿您就甭管了,先处理叔叔的后事,剩下的我会处理!您应该了解自己的儿子!”
知子莫如父,听祁宇讲完,祁父没再出声,转身就对周围的乡亲道:“辛苦大家了,等下警察会过来,请各位先回去吧!”
“各位叔叔阿姨,我也是刑警,为了不破坏现场,请大家回避一下!”洪开元朝周围的人扫了一眼,还真有些警察的派头。
见堂婶还坐在地上,祁宇连忙走了过去,将她搀扶了起来,正要安慰她一番,却见母亲也到了。
她双目通红,脸上还留着泪痕,从祁宇手里扶住了堂婶,闷声不响地将她带到了一边。
半小时后,镇上的派出所来了七八个警察,他们先是勘察了一下现场,又作了笔录,然后表示他们已经立案,会设法尽快抓到凶手,让安心等消息等等,之后就离开了。
不过,祁宇却很清楚,他们是查不出什么来的,之所以让他们来,主要还是为了证实自己堂叔的死并非是什么意外,而是一场谋杀!
只要他们确认过了,以后祁宇就多了一些必要的砝码。
祁父叫来了村里仅剩的四五个中年人,将遗体运回了家,并开始安排后事。
对此,祁宇却丝毫也不在意,带着温菁和洪开元径自回了家。
对于既有的结果,他从来都不会去纠结,遇到问题总会第一时间考虑如何去解决,而不是在那上面纠缠一些无谓的东西。
所以,很多时候对很多事他表示得都非常淡漠,以至于家里人都说他是个比较无情的人。
而这,也是祁宇被人称为怪胎最初的起因
因此,一回到家,祁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祖母。
祁当然知道,动静这么大,又折腾了这么久,此刻老人家应该已经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一进老宅子,祁宇就看到祖母正坐在堂屋里的供桌前发呆!
这供桌前供的是祁家的先祖牌位,说实话,平常祁宇从来就没注意更没关心过这些东西。
见祁宇进去,祁老太太就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虽然透着悲伤,但更多的却是另外一种神情。
祁宇无法描述那种神态,因为他从没见过别人露出过这种神态!
没等他开口,祁老太太就先动了。
只见她将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竖,人就站了起来,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转身开始慢慢地走向里间,边走边道:”宇啊,奶奶有些累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
接着又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物,有些事既然能拿得起,那就应该能放得下!“
说到这里,老太太停了一下,转过了身来,又看了祁宇一眼,继续道:”记住,今后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你想达成某个目的,就必须先付出一些代价!但前提的,这件事必须值得你付出这个代价!“
说完,她再一次转身,走进了里间,只给祁宇留了一个背影!
长这么大,祁宇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了祖母的威仪!以前他总听别人说她是家里的老祖宗,还有点像杨门女将里的佘太君,但却从来都没见过。
因为,在祁宇面前,她老人家永远都是一位慈祥祖母,除了听人说,他从来都没见过她的另一面。
今天,祁宇总算真正理解了”老祖宗“那三个字的真正份量!
他曾听父亲说过,祖母是大家闺秀,她娘家早年是个非常大的家族,但后来不知为何渐渐没落了,到了她这一代已经是日暮西山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十二岁那年,她就被送到祁宇祖父家里来当童养媳!
虽然她很少在晚辈面前流露什么,但从她言行举止来看,那种气势和气质不是学学就可以做到的。
可见,她幼时曾受到过很好的教育,这应该与她娘家那个大家族有关。
从祁宇记事起,祖母在他心里一直就是个很能干的妇女,做事干脆利落,雷厉风行。
虽然祁姓家族名义上已经不复存在,但在大伙的心里,祁老太太的影响相当之大,无人能出其右,这一点,连祁宇的祖父也无法比拟。整个村子的人对她莫不尊崇万分!
若非以前曾有的种种缘由,当今社会谁会在乎这些东西?!
祁老太太是个典型的从封建社会跨入现代社会的人物,别的东西祁宇无法说清楚,但光从她适应或者说融入全新的时代氛围的适应能力来看,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可以这么说,她的思想完全与时代相吻合!她虽然出生于民国初期,但那时主要的社会形态还是非常封建化的,一直到现在,她所有的思想时刻都在变换,而且从不脱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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