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风清,人困,马乏。

杀戮的夜晚终究是过去了,一夜的打斗已经止于黎明,车队的后面留下那总共二十四具沙匪尸首,倒是便宜了尾随而来的一群土狼,它们可真是可以饱餐一顿了,不禁让人感叹,图个什么啊。

“我们快到了,快到子夜吴歌城了。”

随队的北隅人向导举着地图大喊的跑上前,这个消息此时无疑是振奋人心的。随从们向前看去,仿佛能从大漠中升腾的水汽里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子夜国了,那里是目的地了,就不用再担心随时被沙匪袭击了。

据向导说,车队现在所处位置是半月丘,距离子夜国的都城吴歌城也就是不到半天的距离了,但白龙感觉这番护花之旅绝对不会这么快就结束,至少不会就这么结束,昨晚那个蒙面沙匪还会出现的,他的身份是神秘的,他那句“我等着你,我的公主。”更令白龙起疑,甚至头脑里做了不可能的假象,但他不害怕。

因为他怀里还抱着剑,只要剑在手里,他就没有什么恐惧的。

经过昨夜一战,白龙的胸口受到重创,总感觉气力怎么也提不上来,随从们也有气无力的跟着,令人很是烦躁。

白龙思允着,想来昨夜若不是那蒙面沙匪手下留情,这些人怕已经跟他那些手下一样,被那群尾随的土狼当作一顿丰盛的美餐了。一口一口的分尸吃掉。

大漠和江湖一样,朝生暮死,悉如平常,都是要人命的地方。

白龙坐在马车上,比之前更加警惕了,头微微侧了一下,这个动作一晚上他不停在做,因为他担心车里的公主,对于他来说,不光是远嫁的公主,更是自己的心上人。

”昨夜,你害怕吗?“

”胆敢远嫁大漠的女子,你说还有何惧?“

白龙笑了一下,和月白一起长大的他知道,月白是温文尔雅,胆子是很小的,和其他女孩子一样,连虫子都会害怕,只是这次,想想白若文逼着月白嫁到大漠来时,月白哭了数天,之后竟哭到没有眼泪,也只好遂了父亲的意思,也学从她应允这门婚事的时候,她就已经蜕变了吧,从一个女孩真正变成了一个女人。

看来远嫁大漠是她这一生做的最大一个决定了。白龙想着,觉得国家亏欠她,中原大地亏欠她,白若文那老头亏欠她,天下人都亏欠她。

”为什么没有教我内功心法和轻功呢?如果我会内功的话,此刻便能自己运功疗伤了,说不定昨夜那蒙面沙匪那一下我凭气力便可挡住。何必现在要靠着这天狮万疗丸来治伤。”

白龙嘴里的天狮万疗丸可是君子殿的秘药,药力十分强劲,就是一头凶猛的狮子吃了也抵挡不住,非练武之人是严禁食用的,但君子殿只有白龙一人持有此药,这药是为了他专门研究的,一是其他人难以抵挡此药之药力,二是君子殿只有白龙一人不会内功。无法自己运功疗伤。可白龙不喜欢这药的味道,每次吃都会憋得脸通红,他也向制药师抱怨过,说这药有股子鸡屎味。

月白轻轻的把帘幕打开,罗裙素带,和白龙装束大致相同,都是一身的雪白,但她头发可不是,是一头乌黑的秀发,犹如垂下的木莲。

“你的伤势可不能马虎了,到了都城找太医看看便是。”

“我可不信这帮子夜国的人,”

月白是那种天然不施粉黛的美,脸庞自然恬静,五官有万种风情之美,四肢有风韵脱俗之雅,侧发垂下,像一块宝玉,没有一点瑕疵,纵使天上明月,也要逊她几分。

白龙明白那蒙面沙匪为什么会手下留情了,这种美人又安忍动手呢。

“爹爹说,你的剑法已经登峰造极,天下独绝,普天之下也是难逢敌手,人不可能是完美的,武艺也是一样的,所以就没有教你内功心法和轻功,你莫要怪爹爹。“

”人不可能是完美的,就是白老头会这么说了。“白龙嘴一瞥。

月白轻轻的拍打了白龙两下,“不许这样说爹爹。”

“偏说,坏老头,傻老头,能怎样。”

两人一路嬉笑怒骂,拍拍打打,这样的景象前几天还寻常可见,可是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心中百般恩爱,也只能眼看佳人远嫁漠北,难怪少年的头会一夜愁白,白龙的青丝北风吹到月白的脸庞上,多少愁在这对才子佳人的心中也是说不出的。

打打闹闹的,护送月白公主的车队也已经到了子夜国都城吴歌城的脚下了。这吴歌城一眼看去,虽是大漠中,却有着几分中原城墙的味道,映着日光看,这吴歌城真是一片金光闪闪。

门口的守卫都背后别着弯刀,由于此次护花之旅要穿行大漠,所以是及其隐秘的,子夜国的意思是等公主到了才昭告全国,以免大漠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到了吴歌城门口,白龙掏出令牌和文书,守卫赶忙跪下请进,并告知白龙他们子夜国王早就设好酒宴仪仗打算好好招待远道而来的公主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