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深夜,邻居家就听到隗家院子里传出奇怪的哭声。
那哭声如泣如诉,而且分不清是男是女。半夜里也有好事者想去看看,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但想想要面对流里流气的彦忻,他们还是打了退堂鼓。
“要真有事儿,估计就呼救了。”他们自己安慰自己说。
好在也就几分钟,哭声就停止了,黑夜又回复了安宁,云塘镇上偶尔只传来几声狗叫。过了大概有一个多钟头,有邻居听到隗家大门“咚”的一声被踹开——平时彦忻回来都这么踹门的。
第二天,有个邻居还是跑过去看了看。隗盛川并没有上班,他脸上被抓出来几道血痕。
“盛川叔,你这是怎么了?”
隗盛川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闺女不孝啊,我数落她几句,她动手就打我。”
“啊?彦忻人呢?”
“她疯了,闹了一通就走了,回魏阳了。”
“这大晚上的,彦忻好歹是个姑娘,就一个人走了?”
隗盛川擦着眼泪:“随她去吧,她已经变了,我就当没这个女儿。”
没想到隗盛川一语成谶,彦忻从此再也没有回过云塘镇,也没有人在魏阳看到过她的身影,从那之后,她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有人说她发了疯早死了,也有人说她去了外地,再也不想回到云塘镇。
反正五年之后,连隗盛川都去世了。他死之前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说实在话,或许林瑛她们早就已经开始走访隗家的情况,但罐头哥所说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两天我陪着沈喻和华鬘忙忙叨叨,遭遇的事情一件连着一件,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挖掘事件背后的历史。
最早听到隗盛川一家人遭遇的时候,还是他的远房侄子隗彦晓轻描淡写、匆匆带过的。但这次罐头哥一说,我才发现隗家老宅里不只有我们看到的那些秘密。
比如那个鱼脸,原来并不是第一次出现,最开始是隗家老箱子上的一把鱼锁,后来隗家妹妹在川云渠里淹死的时候,彦忻也曾在水里看到一条长着怪脸的大鱼,而最后,就是我和华鬘今天目睹过的鱼脸男孩。
这只神秘的鱼脸,似乎一直就如同鬼魅似的萦绕在隗家老宅四周,甚至隗家人脉断绝后也依然如此,而且似乎越来越具象化。
我正在想鱼脸的事情,就听堂兄言桄问道:“隗家大姑娘失踪,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罐头哥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隗盛川是两年前去世的,所以隗彦忻失踪也有七年了。”
“隗彦忻七岁的时候妹妹去世的,那就是妹妹溺亡是在二十年前?”言桄自言自语地说。
“差不多吧,具体我也记不清了,毕竟年头太久。”罐头哥说。
“隗彦忻从那天夜里离开家,后来一去不返,也就是说,见到她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她的父亲?”他继续问。
我顿时明白了堂兄的用意,如果彦忻离家出走只是她爹的说辞,那么结合当天晚上隗家的诡异哭声,很容易就能推断出当晚父女起了冲突,说不定——隗盛川也有激情杀人的嫌疑。
“不是。”但罐头哥却斩钉截铁地说,“听人说,第二天隗彦忻还在魏阳市出现过,而且还有目击者,之后才杳无踪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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