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时节虽然过了旅游旺季,但还有不少旅游大巴往来,渐渐地他们的车转入了较偏僻的路线,路上的车子就越来越少了。路旁耸立着亭亭的美人松,一簇簇鲜红嫩黄的野花间或闪现,偶尔还能看见松鼠和野鸡匆匆而过………东子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四周的景色,至于师父开车带他去哪里,他是一点不担心。

当夜他们住进了一个山间的小饭店,晚上附近种山参的药农来小饭店喝酒,他们边吃边聊,会讲很多山里的传说,东子更是听得津津有味。

过去采参人的规矩很多,进山时每人要手拿一根索罗棍,横挑前进压草寻参,按山规不许多说一句话,一旦发现人参就要立即大声呼叫:“棒槌!”(据说叫一声“棒槌”,人参就会被“定住”不再逃跑)。接着又用草帽覆盖,使人参束手就擒,并用红绳把参绑在树枝上,这样才算捉住了人参。

至于这给人参拴红绳,更是采参人独有的规矩,采参人找到参先用绳拴住,到一定数量了再一次挖起。这样可以保证人参的新鲜,同时也避免起参后带在身上,在山中攀爬行走而损坏。另外,有一些尚未长成的幼参还没到起参的火候,被拴了红绳就等于宣告它是有主的,其他采参人即使看见了也不会再碰。过去的人敬天畏地重规矩,不像现在百无禁忌唯利是图。

渐渐地药农们酒意更酣了,聊得话题更加天马行空,从长白山天池怪兽的神秘,到簸箕般大小的河蚌,再到“干饭盆”的诡异迷踪………东子听得目瞪口呆无限向往。

回到房间临睡前,东子支着下巴问释小然:“师父,您说长白山的这些传说都是真的吗?您都遇见过吗?”

释小然沉默了一会儿:“我很久以前曾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我不大记得了…………后来是补看了一些内部资料,只能说………外传的只是一少部分,毕竟大山深处很多地方人类是进不去的。”

东子咧开嘴巴笑了,他对这次的长白山之行更加期待,懵懂好奇的少年很快就歪头沉睡了。释小然静静地躺在床上,耳朵敏锐地捕捉暗夜里隐隐的虫嘶鸟鸣兽行,自由的神识慢慢游离出去,在这个曾经驰骋过留恋过悲痛过的山脉间忆行…………

第二天一大早,东子亢奋地醒来,师徒二人简单梳洗一番就继续赶路。

山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陡,一开始还能偶尔看见拉木头的货车,后来就人迹罕至了。终于到了无路可行的时候,释小然将车藏在一个陡坡后面,剩下的路只能是靠步行了。二人换上迷彩军服,穿上矮腰的军靴,背上专业的军事背包,开始向大山深处走去。

东子年轻体力好,最初的一天一点也没觉得累,而且山中各种姿态的老树,脚下绵厚的腐殖质,偶尔奔跑闪现的小动物都让他新奇兴奋。释小然看着他年轻帅气的面庞,阳光透过树枝耀在他的眼里,心里突然灼痛了一下:这样无忧无虑的大孩子,自己带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沉重的宿命循环,真的是正确的吗?

到了晚上,释小然带着东子安顿在一个山洞里,洞内很干燥,里面还有现成的干草和兽皮,估计是一些采药人或者猎人的歇脚处。山洞正对着一个不大的水潭,东子一时兴起脱了衣服就要下去洗澡,初秋的季节山里已经很凉了,释小然也不忍扫他的兴致,走上前让东子盘腿坐下,抬手拂上他的身体,运气将他的阳魂强化了两格,又擦了擦他的“吞贼”和“非毒”两魄,然后才挥手准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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