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望可想而知。
老校长退休后一直住在学校分配的教师公寓。
放学后，郁尔冲纪委的后脑勺说：“纪委，我晚上不上晚自习了。”
老师让她不来上课的时候和纪委说一声，免得科任老师找人。
纪委头也不抬：“嗯。”
郁尔背着书包直接去了外公家。
到了门口，郁尔敲了敲门。
外婆开的门。
郁尔喊人：“外婆。”
外公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是尔尔回来了吗？”
“嗯，外公。”
“在等一会儿啊，外公就做好晚饭了啊。”
“需要我帮忙吗？”
外婆：“你外公巴不得厨房是他一个人的，一段时间没进厨房可把他手痒坏了。”
外公：“对啊，尔尔你到沙发陪你外婆说说话。”
外婆拉着郁尔到沙发坐下。
电视播放着今日说法。
外婆：“诶呦，你外公不叫你就不知道了看看外公外婆吗？”
“外婆你俩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今天早上10点落的地，到现在骨头都还酸。”
老人作势揉了揉肩膀。
郁尔哪里会看不出外婆的用意呢。
她一边给外婆揉肩，一边道：“您是让我飞去加拿大看您吗？”
两位老教师退休之后，全球各地玩儿。
这个月在艾菲尔铁塔58餐厅吃晚餐。
下个月出现在伦敦街头。
或许是因为从文革走过，历经沉浮半个多世纪，一颗心早已无坚不摧。
他们无视岁月的痕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今天他们刚从加拿大看枫叶回来。
外婆哼哼唧唧了两声。
活脱脱的耍无赖。
越老越小孩。
看了一会儿电视，厨房传出来动静。
外公端着菜上桌，围着围裙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岁月对努力生活的人总是格外优待。
郁尔赶紧过去帮忙。
菜已经被外公端的差不多，熄了火的炉灶上面的砂锅从盖上的小圈冒出腾腾热气。
郁尔垫脚打开上面的储物柜，拿出隔热手套，戴上后小心翼翼的把砂锅端出来。
“外公怎么做那么多菜？多辛苦啊。”
牛腩顿萝卜，鱼香茄子，八宝鸭，白汁桂鱼，水晶虾仁，富贵鸡，水煮白菜。
三个人吃绰绰有余。
“你阿姨又不给你做饭，每天吃食堂，吃怕了吧？”
“还好。”
“什么还好，你阿姨什么样儿我这个当爹的又不是不知道。大学的时候啃着泡面过日子，出来工作后天天混食堂，宁愿饿死也不想下厨做饭。”
“那也是外公你宠出来的呀。”
外婆捏了捏郁尔鼻尖：“多吃点儿，你外公一回来就呆在厨房捯饬。”
“好，谢谢外公外婆。”
“尔尔来，你喜欢的牛腩炖萝卜。”
郁尔慢条斯理的吃着外公夹的牛腩。
可惜，她再也吃不出味道了。
三年来，她吃什么都味如嚼蜡。
她的味觉早在三年前那场绑架里丧失了。
郁尔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食物。
“怎么样？好吃吗？”
郁尔对着外公笑的眉眼弯弯：“嗯，可好吃了。”
“尔尔要不要搬过来和外公外婆住啊，外公外婆照顾你啊。”
郁尔摇着脑袋：“怎么可以让外公外婆照顾我呢。”
外婆揉了揉郁尔的脑袋，她们的尔尔怎么这么乖呢。
小时候爸爸妈妈离婚也不吵不闹，乖乖的上学，乖乖的考试。
青春期没有一点浮躁，早早就拿到了常春藤的录取通知书。
她总是用她的方式让他们引以为傲，从不让人操心。
吃过饭，郁尔帮外公洗好碗。
沏了壶茶。
坐在沙发上，听外公外婆和她讲他们环游世界的所见所闻。
一片欢声笑语。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外面一片漆黑。
郁尔看了眼时间和外公外婆说：“外公，外婆，我先回去了。”
“都这么晚了，要不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我明天上课的书还在公寓里呢。”
“那你路上要小心啊。”
“好，外公外婆也要注意身体。”
回去的路上。
华灯初上。
郁尔想起一句话。
别回头，身后万家灯火，都不是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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