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雅的死去,她无法释怀。

乔二,为什么答应了她不迟到,还是会晚来?

凭什么她们喜欢她,她就要遭受这样对待?

为什么她的生活总是伴随着伤痛?

她是真的想死去,死去这个世界就与她无关了。

她全身力气消失殆尽,她很安静,安静的等待死亡。

再次睁眼,她看到是白茫茫的一片,她以为她到了天堂。

她侥幸的想,她短暂的一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她死后上的应该是天堂。

她起不来,脑袋像是压着千斤顶。

为什么死了还这么痛?

她呆滞的睁着眼睛,很模糊。

她看见了一个白衣男人。

很年轻,一双蓝色的眼睛比天空还纯粹。

哦,原来天上的执行官是西方人。

郁尔扯着嘶哑的嗓子用一口纯真的伦敦腔礼貌的询问:“你好,请问天上的通用语言是否是英语?”

白衣男人用纯真的美国口音很遗憾的回答她:“很抱歉,这里是人间。”

“我叫Able,是一位医生,这里是我的实验室。”

“哦。”郁尔恍然如梦,她没有多余的情绪,不失落也不惊喜。

可能是她没有生气的样子吓到了Able,他说,你放心你没被侵犯。

说着他从另一张桌子拿起一把手枪,我用这个吓跑了她们。

嗯,吓跑。这里是人间,有人间的执法规则,我不能违背规则。

郁尔扯着唇角道谢:“谢谢。”

Able有些丧气,她看起来对自己获救不怎么感兴趣,不过也好。

他严肃道:“我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你被种了毒。毒性发作随时都可能死亡。”

郁尔想起那些注射进她体内的液体,原来不是春药啊。

她对此没什么反应,她已经麻木,痛到已经麻木了。

Able面露不忍:“你别担心,只要你配合我,我可以竭尽全力让你活到二十岁。”

郁尔陷入了漫长的沉默,直到一根根断掉的神经重新连接。

她随口应道:“嗯。”

她当时只有十四岁,却开始接受自己随时会死亡的事实。

蓦然,在繁华的十字路口,郁尔的眼眶一片湿意。

她的胸口,像无数寒风席卷而过,空的荒凉。

皎皎月光,它透析人心。

乔二,我无法坦然的和你说好久不见。

因为如果不是Able博士路过,我就死在那儿了。

我没有圣母的人格,我也会想,如果你那天没有迟到我是不是就不会经历那些?是不是不用被种一身毒?

十四岁就被迫接受自己随时会死亡的事实?

每天食不知味。

随着身体机能的退化,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是先瞎呢还是先聋?

我那么喜欢祁衍却只能把他推的越来越远。

我做不到释怀。

对岸拉扯的两个人已经不在了,郁尔喉咙发紧,她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也不管肆意的眼泪蹭到伤口会怎样。

可是哪怕这样,她对她也仅仅只是责怪,所以她只执着于一句道歉,她也只要一句道歉,她清楚的知道她怨恨不了她。

只要她一句道歉,她仅存的一点点责怪也会分崩瓦西。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不论做了什么,她都一定不会怨恨的,那么一定是她。

十岁时毅然决然陪着她漂洋过去英国的乔二。

说“你那么闷,没有我你被欺负了怎么办?”

“我说过的,守你一世无忧,百岁安宁。”的乔二。

她不算美好的童年时代唯一的美好。

她最最最喜欢的乔二。

如果知道了事实一辈子都会愧疚,自责,恨不得把命陪给她的乔二。

她会死去,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所以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她或许等不及她的道歉,然后这件事随着她的黄土永远被遗忘。

她没有办法让她活在愧疚和自责中。

那么持续的只能是她不明真相的。

“郁尔,我等了你六个多小时都没有生气,没有让你道歉。你就因为我迟到了十五分钟一声不响的回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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