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泰绒花铺的义卖顺利落幕,100枝绒花共卖得10200两,再加上三大商会捐献的3000两银,本次善款共计13200元。汪岐兰第二日便将全数银两和购买之人名单交到了知府衙门。宋舫将银两转交给了分管民政的同知,并要求此笔资金凡开支必对外公布明细,一时间,汪家、三大商会的善行受到了扬州城内百姓称颂,而买花之人也与有荣焉。
城内富商家眷近日皆以佩戴祥泰义卖款绝版绒花为傲,未买到的有钱夫人们涌到祥泰绒花铺前想买其他款式的绒花,却发现铺门紧闭,门上贴有告示,告知绒花铺因此前日夜筹备义卖而人员疲乏,特休铺三日,望顾客体谅云云。众人求而不得,反使祥泰绒花更声名大噪。
而未买到绒花的官宦之家心情颇为复杂。诸位夫人被老爷质问为何不赴现场,有夫人辩称并没像知府夫人般收到请柬,有夫人辩解汪岐兰往日名声不佳故未上心。后经查问,发现汪岐兰亲自给各家都送了请柬,且请柬中关于义卖原由与事项说的一清二楚,诸位夫人要么是治家不严,未能管束好门房等一干下人,要么就是识人不清,听得他人谣传,误会了汪岐兰,总之被老爷们一通训诫。那些闺房小姐也受到了牵连,被勒令与之前搬弄是非的沈玉楼断绝交往。沈玉楼因为接连受到知府夫人的不喜和众多小姐的责怪,闭门不出。很长一段时间内,外人不见其身影。汪岐兰之后到祥泰布庄多次,也未遇着,倒也耳根清净了些。
与此同时,一匹快马夹带一封急奏从扬州知府府衙出发,驿差日夜不停往京城而去。
………
京城,紫禁城金銮殿,一众大臣低头而立,噤若寒蝉。
适才,元盛帝发了一大通火。黄河在铜山决口,元盛帝令河道总督袁斌与章师载治理。二人完成任务不力,属下李屯、张炳二人贪污公款,导致河工未成。元盛帝大怒,命令立即将李屯、张炳押赴刑场处斩,并且袁斌与章师载也一通捆至刑场陪斩,使其目睹死状,而后告知免死。
众大臣听得胆寒。元盛帝自登基始,便以礼治天下,以“宽仁”待臣治民,凡死罪者可免则免。然而自孝贤皇后殁后,元盛帝不仅性情大变,喜怒无常,连同执政之风也为之调转,由“宽”入“严”,由“仁”变“苛”。近几日朝审,已勾绝了大批死刑,立即执行,若是往年,定是爱惜人命,能缓则缓。
刚才殿内所议之事,要是从前,二人不会被判斩立决,而袁斌为二品大员,是皇贵妃袁氏的父亲,已年逾七旬,这陪斩无异于吓掉他老人家的命。众大臣没想到元盛帝连自己的老丈人都不放过,一时之间,心颤不已。
“还有何事要奏,无事退朝!”元盛帝环顾四周。
一片沉默。
“退朝!”元盛帝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
众大臣如潮水般退下。唯有一人岿然不动。
元盛帝本欲发怒,待看清楚是户部尚书左侍郎贺兰博泰,目光便软了下来。“博泰,是有何事?”
贺兰博泰乃贺兰明珠的二弟。贺兰家共三个子女,明珠已逝,二儿、三儿又远在边关。元盛帝恐二老膝下空虚,便将贺兰博泰从边军调回了户部,平日深受元盛帝的信任与器重,
贺兰博泰从怀中掏出一本奏折道;“启禀皇上,微臣上朝前刚收到一封扬州知府宋舫送来的奏章,想私下呈给皇上。”
元盛帝语气和缓:“呈上来吧”。
“是。”贺兰博泰恭敬的把奏章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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