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灵闻弦音知远意,晓得刘策有私话要对自己说,旋即挥手向亲卫道:“你们快快查看营栏,是否有破损,不予敌军留下破绽。”

几名亲卫并无他想,依言分头沿着营栏而去。

待到朱灵亲卫离去,小黑刘冲又清理营门恰才阻拦骑兵的障碍,刘策压了声音,“将军,今日之事,有内贼来接应,行事匆忙,我担心跑了内应,把我军虚实告知清河,杀了数十人,那些人身着我军铠甲,又是步卒,将军可着人留心查看。”

刘策见朱灵没有太大的惊讶之色,心中陡然醒悟,朱灵统领全军,熟悉各营士兵,如此敌袭,朱灵岂能不知其中关键。

“这算是自家丑事,也不必瞒你,今日,我之疏忽,原本趁机去了这脓肿,没想低估了他们,全军几欲因我而负罪,在某一人之过,不过,想要取我性命,我朱某人虽不才,也不是任人鱼肉之辈。”

说到最后,朱灵眼中便是冷淡至极的狠辣。

朱灵心中似乎知晓叛军是何人,刘策知趣,亦不会追去询问。

所幸,今晚是一场大胜。

刘策拱手,示以恭贺,道:“朱将军,此次我军诱敌深入,歼灭严纲精骑,算是去了公孙瓒一只手臂,实在是振奋军心之举。”

朱灵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听出了刘策的言外之意,刘策分明是在提醒他,把一场偌大的功劳让给自身,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一场胜利,以逸待劳大破敌军可,示弱反击亦可,汇报于冀州战报上,今晚一战军报全任由朱灵自主发挥。

先前朱灵对刘策恭敬,其中不免是在和刘策拉关系,刘策一行人只是随军,刘策在表明,凡事以朱灵行事,绝不会有走漏半点风声,等到克复清河,战报已定,旁人都无可更改。

有些事端,终究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十分之事,点到四五分,就足够了。

朱灵沉思片刻,道:“汇于袁公战报上,我必然为刘策兄弟请功。”

“母亲告诉我,交人交心,朱将军人品,我刘策信得过,战局已定,为将者,当以雷霆手段,行风行之事,如此这般,克复清河后,劳烦将军上报袁公,替我与小黑多一些功劳。”

“刘策你这般待小黑如手足,真乃义人,我自当给小黑记上一功,哎!想我朱某人,黄巾起,带乡人举义,眼见熟悉之人死去,那些共富贵的许诺,已是妄言,朱某着实有愧。”

朱灵言谈悲切,断非伪装而成。

严纲袭营,朱灵为主帅,只能派遣最亲信之人行事,以命相搏,死伤极重,这些亲信,都是数年相随才能督建,绝非一朝一夕可弥补。

刘策想起乡人五十人,多年之后,己身是否也会有朱灵这般心境。

朱灵见刘策右臂还在滴血,眉色关切道:“刘兄弟,你受伤了,伤势如何?快快去......”

说到这,朱灵陡然变色,又左右寻找,捡起几根箭矢,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刘策不知所以,道:“朱将军?”

朱灵长舒一口气,身体几乎垂下,躬身道:“刘兄弟为人坦荡,朱灵却有所隐瞒,当真是小人之举....”

这下刘策更是疑惑,刚才自己拒了朱灵低下姿态,怎么此刻第二次提及?

当日清缴黄巾贼,夺堡,处理堡中事务有条不紊,以逸待劳全歼来援黄巾贼,堪为大将才。

不过半个时辰,朱灵心思戚戚,心境几变,与当日作为全然不同。

兵法有云,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朱灵有才,终究还是与刘策期望中差了一线火候。

“朱将军....朱将军这是为何?”刘策慌忙搀扶朱灵。

朱灵不肯起身,刘策用力之下,不免又牵动伤口,朱灵见到刘策血滴下,这才起身,“刘兄弟,我见到你的手臂的伤痕,又看到这等箭矢,才知卜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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