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双腿夹着赤兔马,手指前方,凌然喝道:“再随我杀另外半营,凑个一营之数,如何?”

这次不仅是郝萌,宋宪、成廉、魏续皆欣喜高呼答允。

吕布心中畅快,领着骑兵,又杀向袁术另外半边营地,所遇阻拦者,皆不是吕布一合之敌。

直至半个时辰后,吕布才率军从刘勋军中杀出,到达约定地点,见张辽高顺已经守在原地。

高顺蹙眉道:“温侯,时日紧迫,怎可任性为之。”

吕布撒了怨气,心中舒畅,丝毫不在意高顺怨言,笑道:“我修的武道是自在道,长久积郁,精气神皆会有损,今日放开心怀,正合武道境界,不至耽误了武技,吕布兵法智谋有限,今日放肆一次,还请诸位兄弟海涵,见谅,见谅,哈哈!痛快,当真痛快!”

刘和在一旁,留意四周环境,若不是碍着张辽高顺非为自己麾下,早已下令向幽州行赶,又知吕布武艺可谓天下第一,有吕布护送自己,这一路回幽州定然安全稳妥。

吕布名声不佳,先是杀了义父丁原,投靠董卓,在董卓麾下为虎作伥,后被王允以大义劝说,杀了董卓,予旁人印象,实属反复无常的小人之举,这等人往往骄奢淫逸,目中无人,恰才听到吕布在部下面前承认自己错误,刘和颇为惊讶,这吕布似乎和传闻之中不大一样。

终究是吕布救了自己,刘和走上两步,躬身道:“吕将军,和这里谢过吕将军救命之恩。”

吕布识得刘和,抬手道:“世子不必客气,我吕布为汉臣,为汉室出些绵薄之力,也是本分。”

刘和直起身,道:“天子托付重任与我,和力所不能及,有愧天子,他日汉室兴复,将军忠义,和必报于天子,告知天下人。”

听到刘和要让自己名留青史,吕布更为高兴,当日王允劝说吕布时,一是为了貂蝉,二是以匡扶汉室臣子的功劳定下,吕布非是名门望族,寒士上求无门的无奈,吃过太多苦头,也想能为子孙后代留个声名,让他们跻身于士族之中。

吕布面有凄然之色,道:“王司徒对天子一片忠心,奈何贼人势众,未能救司徒出冲围,心中有伤,听闻袁术四世三公,本欲借兵平乱,不曾想袁术无心勤王,又扣留世子,实在是胆大妄为,依我看,这袁术已有不臣之心,世子有诏书,我吕奉先不才,定当护送世子求得援军,世子,快些上马,我等这就出发,免得袁术小儿再有追兵。”

听到追兵二字,刘和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略一拱手,慌忙走到预备好的马车前,在老仆的搀扶下,走进马车。

刘虞性情宽厚,以身作则之下,刘和隐然有了刘虞七分模样,虽然精通骑术,也曾企望染血沙场,刘和却没有机会踏入真正的以命相搏战场,平日间只能以骑射打猎聊解心意,从刘勋营地骑行几里地,刘和在马背上颠簸良久,双腿间嫩皮早已磨破,初时尚未觉察,休息了片刻,才感到火辣辣的疼痛,好在张辽已经准备闲置马车,随手腾出一辆给刘和乘坐。

平日间刘和所见,多是父亲刘虞安抚众人,不战而屈人之兵,离了刘虞,去往天子身旁侍奉,大臣外戚时有跋扈专行,连天子都不放在眼里,刘和也只能默然不语,连皇宫,都有数次被贼人冲击,刘和对于自幼习读的圣人教诲,几近怀疑其源,身为汉室皇族,有着皇家最正宗的血液,看着支离破碎的汉室,刘和忍不住升起一个念头,难道真的是汉室气数已尽?

自界桥一战,袁绍击败公孙瓒,回兵冀州,冀州原先摇摆的势力尽皆向袁绍效忠,乡绅出钱的出钱,出粮的出粮,袁绍所得辎重粮草,几乎倍增,冀州一时民安居,夜无遗户,百姓争相传袁绍功德,只是黑山张燕与公孙瓒为盟,时不时骚扰边界百姓,与公孙瓒遥相呼应,袁绍大为恼火。

从兖州回归,刘策复归高览麾下,往来奔波,运送粮草,路途从未遇到不开眼的贼人,终日造饭行军,行军造饭,刘冲早就不耐烦,天气已经渐热,刘冲光着膀子,大汗淋漓,看什么都不顺眼,要找人练武,军中除却刘策,再无敌手,刘冲虽莽撞,却也不敢打扰刘策行军部署,只是手提着巨斧,走来走去。

小黑躺在一棵树上,望着远处,道:“蛮子,你来回晃什么,待会儿还要赶路,莫要损了体力。”

刘冲瞪着小黑,怒道:“我体力用不尽,你奈我何?若是看我不顺,你来打我,我让你一只手!”

小黑笑道:“你这蛮子,混不讲理,我是为你好,你倒是怪起我来了,这样整日运送粮草,如何积累战功,你与文丑将军交好,何不说教说教,调遣我等去北方,把公孙瓒打的落花流水。”

刘冲停下,把巨斧竖在地面,摸了一把汗,道:“你这黑厮,只会说风凉话,若是能去北方,我如何不去,还有袁三公子,当初说的好好的,让我等努力杀敌,这可倒好,漫山遍野,连只兔子都杀不到,杀什么敌。”

一旁,刘策也不知如何安慰小黑和刘冲,他也不喜欢这般军需,虽然性命无忧,钱银照拿,但众人所求,是居功而上。

刘策仰头喝了几口水,看看时辰,就要招呼队伍行军。

陡然听到小黑喊道:“策哥!敌袭!有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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