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抹在刘策伤口的药膏效果很好,想来刘和从宫中拿出,实属良品,没有刘和赠送缘故,刘策一辈子或许也没有资格用到,刘冲握着药瓶爱不释手,若不是身上无伤,怕早就自行涂抹一番。

刘策正年轻,体力健壮,三日之后,不用搀扶,就能下床走动,又过两日,已不影响日常行为。

当日做了打算,又无军务,营中一切交与刘冲,小黑不时进城中,打探消息,原来还怕刘和出征,等不到刘策去拜访,没想到几日间,除了往来拜访者,刘和连府宅院门都没有出过,听守卫士兵说,刘和因哀伤过度,伤了身体,又起了风寒,整日卧床不起,但有来人,都是老仆出面打理。

眼看着刘和这般模样,小黑很是恼火,连随手带着一堆礼物的人都没见到刘和,自身这般百姓,哪有资格能得到刘和接见,小黑讪讪把消息告诉刘策,刘策看到小黑神情,知小黑郁闷,宽慰道:“小黑,这就是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原想也是一个盘算,不能践行,是机缘未到。”

小黑绷着脸,悻悻之色溢于言表,撇着嘴道:“策哥,你不用安慰物,我小黑知晓轻重,如今每过一日,村人在北处就难过一天,我小黑不是薄情寡义之徒,既然策哥能起身了,我们明日,不,今日就出发,离了袁绍这里,整日看着一帮懒汉,也是揪心。”

“小黑,是否与营里兄弟说过了。”

“说过了,策哥,我们一村来的,都是要跟策哥走的,另外还有两个人,私下找到我,说不想在此地,要跟我们一同离去,领头的一人叫宋珪,生的也不壮实,不过,眼力倒算是不错。”

听小黑说竟然还有旁人要跟随自身,这是刘策从未想过的,大汉从军之人,可为军户,军户比之寻常百姓,有些权利,也因忠诚之故,要累及家人,在如今世道,也说不上是好是坏。

宋珪其人,刘策还是有印象的,当日随朱灵征战,刘策曾救过麾下几人性命,其中一人就是宋珪,此人平日间不喜热闹,训练也很尽心。

刘策走出帷帐,转身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七八人站着,正向刘策看来。

小黑低声道:“策哥,这些伙伴听到策哥要离开,以为我在诓他们,或许想向策哥求果。”

刘策点了点头,自顾走了过去,小黑落下两步,跟在身后。

见刘策走来,几人先是站直了身躯,依着军伍姿态向刘策行礼,其中一人道:“刘统领,身体可是好了些。”

说话之人,正是宋珪,刘策笑道:“比当日你的伤势,只是小伤,宋珪,小黑是否与你们说清楚了,因我们村人流离,不知所终,我心下担忧,才向袁公辞行。”

几人面面相觑,却没有说话。

此言从刘策口中说出,算是已经做实,有人掩饰不住失落,也有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刘策刘冲小黑都离去了,营中最高的几个位置空了出来,对于某些人来说,同样是一个良机。

刘策把众人神色收入眼中,既然已经提离了军伍,剩下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刘策也不会插手其中,刘策摆了摆手,道:“都散了去吧,我们能在一军,也是情分,说不得以后还有相见时候,哈哈,都散了吧,军中禁聚众,莫要犯了军纪。”

不管是有心上位的,还是确认消息的,见刘策俨然下了逐客令,自顾散了去,不多时,只有两人留下,一人是宋珪,另一人想必是宋珪的伙伴。

“宋兄,你比我年龄大几岁,我应叫你宋兄,只是军中,尽论名姓,我仍叫你宋珪。我因担心村人,才向袁公卸甲,以后,或许再无进入军中的机遇,如今袁公正是奋发,万不可意气用事,我还是劝你再思量思量。”

不料,宋珪毫无迟疑,拱手道:“宋珪本是冀州人,家中没落,又被黄巾贼众祸乱,兄长宋阶早逝,遗孤受兄长好友寄养,我亦无牵挂,才来投军,统领救我性命,宋珪感激不尽,跟随统领这些时日,统领所作所为,宋珪看在眼中,即是居在北地,能与统领为伴,也是美事!”

刘策听宋珪说话条理清晰,又有从容自若,道:“宋珪,你客气了,战场之上,若有可能,刘策绝不会丢下任何一位同袍,此乃刘策份内之事,我听你谈吐,莫非家中曾是士族?”

宋珪有些惭愧,寥然道:“家道破落,不提也罢,我本不喜读书,无奈父母督促,对我与兄长有冀望,名字也是出自诗经篇章,我资质愚钝,终究辜负了父母。”

刘策笑道:“锡尔介圭,以作尔宝,出自崧高,大雅。”

宋珪没想到刘策反应如此快,随口就说出了由来引用,原本对刘策才能的叹服,又多加了一分惊艳,道:“刘统领大才,学识原来也如此好。”

“父母对子女多是尽心尽力,我亦如你一般,自小受母亲训诫,这几句凑巧记得熟罢了。”刘策又指了指宋珪身旁一人,道:“宋兄,这位兄弟是?我在营中似乎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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