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之中,小黑最为机灵,若以次位排开,在刘策心中,小黑占据第一位。
眼下,前方路途不明,又有吕布追兵,小黑虽敏捷,武艺身手,因先天身体受限,终究是差了一些,原本探兵小黑是最适合人选,只是刘策见到成廉魏越,知道小黑武艺比不上他们,倘若遇上了,或许没有性命之忧,于小黑来说,也不好应对,刘策权量许久,才亲身领了探兵职责,让小黑守住刘和,护着刘和不受伤害。
刘冲跟随刘策而去,早有伙伴替下刘冲拖运车辕之事。
有刘策引路,探寻前途,小黑一边留意身后异况,一边维持着车辆行进,如此一个时辰后,小黑就觉得有些无聊。
同行伙伴,对刘策叮嘱,依言而行,不用小黑提点,就做的极好,至于身后,小黑两眼时时查看,竖着耳朵一直听着,却没有任何发现。
想来也是,有刘策亲力而行,小黑觉得比自己还要稳妥许多。
聊然之时,唯有看着刘和,与刘和说些话,一面增进一些情谊,另一面,也探听一些旁的消息。
小黑不似刘冲般无趣之人,对于学问也有追寻之心,在学识上,刘和比刘策高出不止一筹,小黑又是自刘策处学些东西,刘和与小黑相比,几乎是高山与土堆的差距,小黑的疑问,刘和随口解答,又能举一反三,引申圣人教诲,名家醒字,起先小黑还有刻意迎逢之心,渐渐的,对于刘和,小黑起了尊敬和叹服之心。
多日抑郁,刘和不曾放开心怀,和小黑谈论,就像是辩才时对方理屈词穷,又如对垒时成年人遇上小孩子,简直是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如此居高临下的气势落差,倒是让刘和心情好了几分。
刘和身体虚弱,也不做强,以最舒适的姿势倚着,手中摸到辕车角落黑漆漆的坛子,见坛口被灰布蒙住,其中不时散着辛酸气味,手摸上去,又觉有些污渍,眼见车上还有数个坛子,刘和不知坛中是何物,遂向小黑问道:“这里面可是放着准备好的食菜?”
“这是行军用的盐菜,不是吃的,是放在锅里入盐味的。”
“盐菜?”刘和扭头再看向坛子,疑惑道:“食盐为官府采办,我听闻过粗盐,细盐,黄盐,这盐菜,莫不是军中为方便携带而研制?”
小黑心想,纵使你才学高我,世间也有我知你不知的事情,嘿嘿一笑,道:“一军有几千上万人,就是用最便宜的粗盐,也要花费许多钱银,怕是不会比军银少些,平日我们用杂盐,融入坛中,再放些吸味的菜叶,可腌制成盐菜,烧饭时,浇上一些坛中水,或是以麻布包裹住菜叶,放入锅里,有些盐味,就可以了,世子,我们寻常百姓,哪能奢望什么精盐细盐,能有些盐味,就是殷实日子了。”
辕车载的这些坛上,还刻着袁绍军属制的盐菜,是最底层士兵专用的,似袁绍亲军,颜良文丑之属,吃食用物,待遇又比辎重营兵好一些。
当日,军需官因小黑给的金银足,顺带送了些存了许久的盐菜。
此类坛装盐菜,作为军资,只能食用半坛,余下半坛内多有杂志,吃多了会闹肚子。
隔上一段时间,军中会更换储备食材,放置时间长久的余粮,熏物,盐菜,或是送入城中贩卖,或是以袁绍仁心名义,送给百姓,只是,对于军需官来说,不管如何,他都不会从中得到一文益处,索性给小黑当做添头。
以手指在坛口抹了抹,刘和放入口中舔舔,只觉口中除了盐味,还有苦涩。
“唉!”刘和轻轻叹息一声,收敛面容,道:“小黑,今日听你一说,我才知汉家军士也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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