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极远处,一道白色闪电掠过,昏昏沉沉的天幕为之一明。
空中再平起闷雷,响彻云霄,直震得人耳间生疼。
啪的一声轻响。
一滴雨水打在脚尖,又接连有雨滴落在眉角手心。
转眼间,视野所见一片苍茫,雨打青石瓦棱之声,不绝于耳。
天地间,唯有一道雨幕。
“直娘贼!这雨怎么说来就来。”
刘冲一手挡在额头,好使雨水不能迷了眼睛,再顺势抹掉额头雨水,朝地上吐了一口。
“蛮子,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些,把马全牵入棚子里。啧啧!这些马都是好马啊,遭了雨水,生了病,可就麻烦了。”
小黑正抱着几柄刀剑,另一手牵着一匹马儿,大步朝着棚子里奔去。
刘冲指天骂地,本就是发些牢骚,浑然没有在意小黑的呵斥,转过头来,再用手拉着眼前的战马,那战马感知到力道,依旧拧着头,拼命向反方向挣扎。
刘冲力气虽大,只是握着缰绳套在战马鼻孔上,眼看战马鼻子里都殷出血丝,这匹马儿还是兀自不肯顺着缰绳,若不是看此马身强体壮,比旁的马儿更为神骏,刘冲心中喜欢,早就拳脚相加,狠狠揍它一顿了。
“你这畜生,怎么如此大的脾气!也不知是谁惯的,依我说,饿你两天,你就老实了。”
看着冒着雨水不肯屈服的马儿,刘冲有些哭笑不得,着实拿这匹马没什么办法。
远处又有几个人影小跑过来。
戏忠双手揣在怀里,全身湿了大半,雨水顺着发髻滴水,直至进了厢房,从胸口掏出一叠纸张,见纸张没有被雨水打湿,才心有所安。
刘策没有进厢房。
老远处便听到刘冲在喝骂,也不知是与谁较上劲了,冒着大雨跑到身前,才发现刘冲还在试图拉着缰绳,想要将马儿牵到仆兵搭的棚下避雨。
这年头,牲畜比人更为珍贵。
仆兵宁可自己淋雨,也要先确保军马不遭风寒。
当日,从袁绍军离去时候,军需官宁可给刘策十车粮食腌菜,也不肯给刘策配上一头驴马。
可见一斑。
距离的近了,刘策才发现,与刘冲相持的马儿,刘策也是识得。
早间,刘策将夏侯渊从坐骑上踢下,本要借战马脚力行进,却惹得身下战马发疯,直要将刘策从身上掀下来,其后刘策以重拳砸在马臀,战马因痛,才撒开脚力飞奔。
这马儿,赫然是夏侯渊的坐骑。
夏侯渊为一军统领,所获坐骑也是神骏,想来刘冲见了马儿不凡,不忍伤它,才对峙不下。
刘冲意欲向左,那马儿却是偏头向右,脖子已经快要挣得发直,宁忍着疼痛,四只蹄子还是犹然不动。
这脾气,倒是倔的有些很了。
“兄长,怎地与这畜生计较上了,它若是想淋雨,让它自遭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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