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惊声尖叫回荡在还算安静的教室里。
一个正在伏案熟睡的男孩,忽然从课桌上猛地抬起了头。
这一张纯净、年少的面孔上,浮现出惊疑不定的神情。他满头的大汗,嘴唇微张,喘息不定,散乱的刘海耷拉在湿润的额头上。浓厚的眉毛下,一双漆黑的瞳孔内充溢着连光线都无法穿透的迷惘。
在男孩左手边的位置,坐着一位深橘色长发小女孩——身为同桌的她已然注意到男孩的窘态。
只见她眼神闪烁地看着男孩,嘴角不由自主地绽放出迷人的笑意。但是为了遵守课堂的纪律,不得已捂住嘴巴,一个人猫在课桌上独自偷乐。
然而不知是何缘由,她实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高涨的情绪,越想憋住,却越是难以克制,到最后忍无可忍,索性放声娇笑了起来。
就这样,这清脆如小鸟的欢快笑声,很快地成为了教室里继男孩尖叫之后,又一个特别突出的“噪响”。
讲台上。
老迈的芬格里教授已是怒不可遏,他一把将手中的羊皮卷轴摔在木质的桌台上,伸出一只粗糙而又厚实的食指,穿越众多学生的视线,直抵小男孩和小女孩的面孔。
“加若!艾露丝!你们两个家伙是想在我的课堂上捣乱吗?”
听闻到教授迸发怒焰的言语,深橘色长发的小女孩立刻低垂下小脑瓜,表情委屈巴巴,解释道:“对不起,教授先生,我并不是故意要这样的。”随即偷偷地瞪了一眼小男孩,算是记恨上了对方。
结果,这一举动正好让她瞅见了小男孩呆滞的眼神——她再度被对方傻兮兮的样子,逗笑了,而且这一次,她笑得很开心,简直毫无遮拦,极其的畅快。
显然,这对于正处在愠怒状态下的芬格里教授来说,无疑是一次火上浇油的行为。
“啪!”
一个轰响的巴掌落在硬木讲台上,震得桌上的东西都翻了一个跟头。但见芬格里教授布满皱纹的脸气得涨红,就连他那浓密且卷曲的灰白色络腮胡须,也无法遮拦他此刻中烧的怒火。
“艾露丝·波奇!你给我站起来!”
深橘色长发的女孩再次被点到了名字,脸色微变,她立时收敛起甜美的笑容,战战兢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双灵动、澄澈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小心翼翼地打量讲台上教授的脸色。
“真的是无法无天了。现在的年轻人如果不稍予管束,怕是要把学校的屋顶给掀翻了!”
情绪激动的芬格里双手频频捶顿着桌案,他的目光就像是锋锐的钢制长矛一样,悬在这两个正在被训话小孩的脸皮之上。
“看来是我平时表现得太仁慈了,竟然让你们两个家伙在我的课堂上肆无忌惮地嬉皮笑脸,我早应该向教学总部的人提出整治学习风气的严格办法……我的宽容简直是对你们这些无理取闹的小混蛋的纵容,所以我现在要给你们相应的惩处!”
“你,你们两个,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站到教室门口去反省!出门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我现在不想再看到你们!”
“下一次,来上我的课,我必须看到你们反省之后的检讨书!否则,你们两个继续去门外罚站一节课时!”
……
嘭咚。
深棕的厚木大门轰然关上,两个矮小的身影一前一后,慢吞吞地来到走廊处——那痕迹斑驳的厚石墙壁的边缘。
这俩人分别是状态仍有些懵然的男孩,以及神情郁闷的女孩。
方才,他们被芬格里教授,以扰乱课堂纪律为由,驱逐出“奥法殿”第二层教室,并惩罚他们在教室外站到课堂结束。
背向石墙站立的男孩岁数并不大,看上去十一二岁,有着一头光亮的栗色短发,外貌很普通,皮肤的纹理也有些粗糙,肤色稍稍偏黑,像是出身海湾渔民家的孩子。他的身上穿着学院少年班的制式长袍,如此的外观搭配其本身俭朴的气质,总有点乡巴佬的意味。
女孩与男孩年龄相仿,但与男孩不同的是,女孩似乎天生具有高人一等的气势,深橘色的长发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她高贵的气质,一袭规格相近的制式长袍裹挟在她的肩上,反而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触感。
特别是她白皙的肌肤,就像高崖上的雪莲一样圣洁;深蓝的瞳孔,就像雪峰脚下的坦桑石一样璀璨,红润的小嘴,就像野地里的樱桃一样饱满。
男孩是幸运的,因为世间的诸多美好,大概就在他的身旁吧。
只不过,女孩现在的心情,却并没有她表露出的那么“美好”。作为拥有优良背景的富家大小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尽洋相,承受别人投来戏谑、嘲笑——这简直是她目前为止,所遇到过的最令人尴尬的境遇了。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离开座位时,那些看热闹的同学对待她的态度,还有她的死对头伊尔夏及其“党羽”幸灾乐祸的表情。
“真是……糟糕透顶!”
懊恼的艾露丝·波奇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身旁的男孩,看见对方无动于衷的模样,顿时滋生出一肚子的怨气,原本无可奈何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
但是碍于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并没有采取任何具有实效的举措,仅是用一种“凶狠”的目光向对方施以“鞭挞”。
对,就是他,这个“害人精”加若!
害得她被教授训话,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然后被赶出教室罚站,最后还要写检讨应付矫情的老头子——这简直是她学业生涯的一大污点!
想着这些繁杂琐碎的事情,艾露丝的内心无比抓狂。
就在这个时候,男孩忽然动了。那一张表情木讷的脸庞转向了还在苦恼的艾露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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