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一个黄昏,这座不起眼的边郊别院迎来了一位客人。那人身材高挑健壮,虽无华服玉饰,但浑身隐隐散发着一种令人畏惧的气魄,那是一种历经沙场,杀人无数的人所特有的。此人正是曾经为大渝立下赫赫战功的魏鼎垣将军。

孟修乾站在前厅,看见魏将军从门口的马车上下来,心就落定了大半。二皇子的最大支持者,若不是心里已经动了易主之念,又怎么会轻易答应他孟修乾如此隐秘的邀约呢。如今最难的一步已然成功,魏将军既然踏入了这个别院,孟修乾就有九成九的把握令他归顺。

正厅内早已摆好了精致的酒菜,孟修乾引着魏将军落座,两旁的侍女便迎上来为二位主子斟酒。

“殿下这座宅院景致倒是不错啊,不落俗套,不似寻常富贵人家金玉满饰。”

孟修乾笑了笑道,“将军谬赞了,这个宅院乃是我亲自督建的,皇子府自有朝廷的规格所限,太过奢华,所以我才选了这个地方,能按自己的心意建个住处。”

“哦?”这倒是出乎魏鼎垣的意料了,其实他对这位大皇子并没有太多了解,除了身世地位和朝堂上的奏折政见,这位大皇子其余的一切可谓是极其神秘的。但他总觉得不过是大皇子防范得当,手底下的人又办事不利罢了。如今以小见大,这位大皇子看似和想象中的寻常皇子不同。

“魏某有幸去过二皇子殿下的府邸做客过几次,朝廷给皇子府的规格魏某是知道的,那可还比不上某些王公大臣的府邸呢。二皇子着意整修了许久,才略有些皇子府的气派样子。”

“平弟眼光甚高,不似我这般随意无拘。”

“这宅子虽不奢华,却粗中有细,别有匠心,想必大皇子府一定也是不落俗套。”

孟修乾爽朗的笑了两声,朝魏鼎垣举了举酒杯,道:“若将军有兴趣,我的府邸随时恭候着将军。”话毕,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魏鼎垣也举起酒杯呷了一口酒,以示回应。

酒过三巡,再干喝下去未免无趣,孟修乾眼神示意了一下了身旁的随从,随即歌乐声便起来了。只是这歌乐并非普通的宴饮时欢快的华美声乐,而是一种悠扬清亮,钟鼓加辅的乐声。

“这乐声?”魏鼎垣面露疑色,这乐声他似乎从哪里听到过的。

“这是西汝特有的宴乐,”孟修乾似乎早就料到魏鼎垣会发问,他呡了口酒,慢条斯理的介绍道,“西汝乐器本以琴笛为主,多有静谧悠远的意境。如今的西汝王本是东汝人士,性格又勇猛好战,因此经他之手重新谱了几只曲子,加入了东汝的钟声和战鼓之声,倒是别有一番意境了。”

“原来如此。”魏鼎垣点了点头,眼中多添了一丝戒备之色,难不成这位大皇子与西汝人还有渊源。

魏鼎垣的反应全在孟修乾的意料之中,他看着魏鼎垣,问道:“若是这曲子由我们大渝乐师再次谱写,魏将军以为如何?”

“这?”魏鼎垣没想到孟修乾竟会如此发问,难道他的意思,是要攻打西汝不成?可是西汝近些年南征北战,国土扩增极其迅速,正值国力鼎盛之期,且西汝与大渝相距较远,中间又群山相阻。无论从何角度考虑,攻打西汝都不算是个好主意。莫非,他指的是要与西汝结盟,可西汝从未有过向大渝结盟之意啊。

“我大渝本就有不少名曲流传各国,本将军倒是不太明白,殿下何故要改写他国乐谱呢。”

孟修乾笑了笑,眼里突然闪过一丝锋芒,“若有朝一日,我大渝入主西汝,这曲子,难道不该改一改吗?”

“西汝与大渝,并没有开战的理由。”魏鼎垣有些失望,还以为这位大皇子殿下会成为他魏家的另一个出路,如今看来,可能只是个养尊处优惯了,连大国之间的形势都看不清的皇子罢了。

“天下之争,分久必合,既然最后只能有一个霸主,大渝与西汝又怎会没有开战的理由呢?”

“这,”这话倒是出乎了魏鼎垣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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