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穿着粗布衣衫的少年不断挥舞拳头。微风刮过,吹的人瑟瑟发抖,他额头却布满汗珠。

耿昭忠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时提点两句,像极了某个不知名的武术大师。

今日在酒席上,耿聚忠不知喝了多少佳酿。借着这股酒劲,却也把耿昭忠教给他这套拳法练的虎虎生风。

“呼呼……”少年大口喘着粗气,再度挥舞几拳,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汗水流淌,带起额头一阵瘙痒。他只挠了挠,便干脆躺了下去。背后一阵凉意,却是汗水浸透了衣衫。

“就这点出息啊?等曾将军来了,估计能把你累死!”耿昭忠用脚踢了少年两下,有些不大满意。

“我靠……这还不行啊?”耿聚忠满脸苦涩,像这般一刻不停地用力挥舞拳头,他已经坚持了整整一个时辰!体能剧烈消耗的同时,那拳法的各种动作要领也让他的精神极度疲惫。

这套拳法是当年他爷爷耿仲明还是明朝将领的时候自创的,拳法强猛有力,位置极度刁钻。可说实话,这套拳法上了战场并没有什么用处,它更大的效果其实还是训练体能。

例如拳法第四式,只那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就调动了全身上下所有肌肉。一套拳法下来,不说累个半死,浑身酸痛却是无可避免。

疲惫地敲了敲脖颈,耿聚忠强撑起身子。双腿弯弓,却是在扎马步。

“为将者,当入万军从中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为帅者,则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聚忠,我等都不是什么大将之才。唯有一军之统帅,才是我们应该学习的东西!”耿昭忠揪了地上一根野草,放在嘴中轻轻咀嚼。用舌尖仔细感受那丝苦涩,却是与耿聚忠的动作如出一辙。

如今他二人已然站在了整个朝廷的对立面,南下江南与大哥汇合是迟早的事。到时他二人都可领一路兵马,毕竟等决战爆发之时,只有自己人才信得过。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在提醒耿聚忠不要主次不明。

“我当然知道!”少年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披甲上阵那是武将该做的事。可我也不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吧?到时被人家直接秒了,还怎么帷幄……”少年的双腿剧烈地颤抖着,酸痛之感笼罩全身。

“秒杀?”耿昭忠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就是……额,被人直接取首级的意思!”

“呵呵,这你倒是不必担心!父王账下猛将如云,若是连拱卫主帅的能耐都没有,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哎你说我们父王要是跟鳌拜打起来,能赢吗?”少年突然升起一道古怪的想法。

鳌拜被称作满清第一勇士,靖南王耿继茂那也是江东霸王级别的存在。若是他二人拉开阵势一对一打上几百回合,会是个什么结果?总不会是关公战秦琼?

“你忘了父王说的话了么……”耿昭忠却轻轻摇了摇头。“当初郑成功围攻南京的时候,其账下大将刘国轩曾射伤父王。这个刘国轩骁勇无比,父王自诩不是他的对手,但……就是这个刘国轩,仅二十个回合就被鳌拜打成重伤!”

这话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虽然耿继茂与鳌拜没有动过手,可从两人的战绩上一眼就能看出谁更厉害!看来那日他父王一脚把鳌拜踹出血来,还是人家没有防备的结果……

“父王绝对斗不过鳌拜,但若是比起用兵,他十个鳌拜加一块也不够父王捉弄的。”果然,耿昭忠又补充了一句。“鳌拜这种将才,一辈子也只能做个臣子。而父王这样的帅才,则可以镇守南疆封地为王!这孰高孰劣,一眼便知!”

“鳌拜只怕没那么简单……”少年却是摇了摇头。这个鳌拜日后一度掌控朝纲,在名义上掌控了整个大清的兵马。只可惜……最后却被玄烨那小屁孩给搞垮了。

京城有句家喻户晓的话——索尼忠,鳌拜直!

鳌拜平日看上去就是个莽夫糙汉,这是他的致命缺陷却也是他能成为权臣的最大因素。因为当时玄烨年纪尚小,无法亲政,大权旁落势不可免。如此一来,这权利落在一个脑袋简单点的人手里,当然比落在一个精于算计的人手里要强。事实证明孝庄提拔鳌拜是明智的,这个女人远见实在高明!

“哒哒哒~”

地面突然轻微地震动起来,耿昭忠眉头微蹙,立即趴在地上用耳朵一听。那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某一刻,地上的碎石居然微不可查地抖动一下。

“怎么了哥?”少年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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