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小子,听说你跟孙延龄打了个平手,真给咱靖南王府长脸!“靖南王府中,耿昭忠满脸笑容,有些自豪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朗声道。

“你就别挖苦我了……”少年摇了摇头,将那手推到一边,坐在椅子上,直接将旁边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我们的人都转移出去了吗?”

“放心吧,父王走之前留的那条密道直通京城十里开外!”耿昭忠四下张望一圈,将门关上,旋即坐在耿聚忠旁边,低声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少年端着茶杯,沉吟片刻,将之轻轻放在桌上。

“明天!”

茶杯落到桌上的声音恰好与这两个字重叠,愈发显得庄严凝重。

“这么仓促吗?”耿昭忠吃了一惊。

“嘿嘿嘿……”少年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孙延龄昨晚给我收拾了一晚上的马厩,早就疲惫不堪。一大早又被太后宣过去比武,现在睡得正死。我们这时候溜到上柱国府,把他的印信偷出来,把握很大啊……”

方才比武的时候,那孙延龄两个黑眼圈,可是让他记忆犹新。

“主公说的没错!”赞成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只见周培公推开房门,大踏步走来。这厮蓬头垢面,连鞋里都有一堆泥。走两步就留了一地鞋印,整洁的大殿顷刻间凌乱不堪。

“你身上怎么这么脏?”耿聚忠皱了皱眉,那股马粪味他大老远便闻到了,不断用手在鼻子前扇。

“是孙延龄那匹风驰马,一连踹翻了我们好几个士兵。没办法,我直接把马厩给拆了……”周培公用衣袍拭了拭额头汗水,却将脸上也弄得满脸污垢。

“是我的风驰马!你马上去调集人手,我们这就动身去偷孙延龄的印信。”耿聚忠强调了一下,旋即伸手指向门外。他昨晚闻了一晚上的马粪味,实在受够了。

“主公,依在下之见,我们不应该调动人马……”周培公苦涩一笑,道。

“为何?”

“因为耿府外面全都是遏必隆的人。”耿昭忠插嘴道。“如果我们从这里调兵出去,那些人立刻就会通知遏必隆,到时打草惊蛇,再想偷可就难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二哥去吗?”少年轻轻点头,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他是靖南王留京质子,本就应该严加看管。如今他又在孝庄眼皮底下培植自己的势力,不被盯着反倒怪了。

“主公果然聪慧!”周培公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古怪。“孙延龄乃是文武全才,虽然多次在主公手中吃瘪,可那一身武艺却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

真要说起来,这个孙延龄还真是可怜。没有遇到耿聚忠之前,他在京城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自从碰上了他主公之后,先是有很大可能成为他妻子的桂林郡主孔四贞没了,后又被丢到猪圈。混到现在,干脆连孝庄的倚重与信任也没了。

可耿聚忠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打几下,猛的站起身。“走吧二哥,我们两个亲自动手!”

“我自己去就行了,就你这三脚猫功夫,去了也是添麻烦……”耿昭忠将腰间佩剑解下,放在桌上。旋即不知从哪里取了一把锋利匕首,直接用衣服裹住。

“主公,你还是留在这儿吧。如今你风头正劲,京城之中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你。而且风驰马如今落在我们手中,尽早将它驯服也是好的……”还不待耿聚忠再说,周培公便对着少年摆了摆手,道。

风驰可是日行千里的天下良驹,就算比之靖南王耿继茂坐下的“玉龙”也不遑多让!好的坐骑是将军的第二条性命,一旦动手劫掠了萖曦公主,最少一个月之内,他们再没有休整的时间。

与其跟在耿昭忠身后做个拖油瓶,还不如先降服那匹烈马。

少年点了点头,轻轻拍打耿昭忠的肩膀。“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你放心吧,且不说曾将军教我这一身武艺。就算真的有人把我抓了,又有谁敢动我汗毛?”耿昭忠大笑,脚掌一踏地面,却是将一处窗户撞开,纵身一跃。只几个跳跃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主公,风驰马就拴在院子里,你先去试试吧。”周培公微微一笑,对着耿聚忠躬身一揖,做了个请的手势。

“来人!”

“在!”

“把周培公给我拖下去,洗干净喽!”

“是!”

……

靖南王府大院中,一处角落,围了几十个家丁,对着一匹被拴在树上的马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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