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聚忠从孙延龄那匹风驰背上摔下来了?还被那马踩了一脚?哈哈哈哈哈哈,报应……报应啊!真是苍天有眼!”遏必隆光着脚,一脸激动地指着面前半跪在地的士兵,仰头大笑。

想他遏必隆,堂堂辅政大臣,又是二皇子福全倚重的大臣。自从这个小王八蛋把三皇子从宗人府接出来以后,他辅臣的身份被罢免了不说,还在满朝文武面前颜面尽失!如今骤然听说耿聚忠摔得昏死过去,却是再忍不住心中欢喜。

“啊哈哈哈哈哈!那小王八蛋受的伤严重吗?”

“回将军,耿聚忠直接昏死过去了。是耿府的一群家丁,用十几个衣服把他抬回靖南王府的。”士兵额头之上尽是汗珠,心中忐忑至极。他是第一个冲到遏必隆面前的,如果遏必隆不赏赐他些东西的话,他便等于平白得罪了军营里那些同袍。

“好!好!好啊!!”遏必隆重重击节。“马上给我打一壶酒来,再弄一桌酒肉,本将军要好好庆祝一番!”

“遵命!”士兵表情有些苦涩,却不得不赶忙应声。

“哈哈哈哈哈,今日本将军高兴。你自己去财务那里提三百两银子,拿去给弟兄们都买些酒肉!”遏必隆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直笑的合不拢嘴。终于在那士兵惊喜的目光中,大手一挥,甩了个批条下去。

“谢将军!”士兵赶忙将那批条接过,狂喜道。

三百两银子,那可相当于八旗子弟五年的俸禄,他们这些汉人兵五十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够!

他已经想好,再在这里当最后几天兵,他就要回到故乡,买下一大块农田,过闲云野鹤的生活。至于拿去给别人分,他可没这个雅兴。

有人跑到遏必隆这边禀报,自然也有聪明的直接跑到孝庄那边。此刻的太后府中,地上已然跪了三个士兵。全都大口喘着粗气,跪了半天,却也说不出话来。

他们自然知道今日比武的事,太后恨这个耿聚忠的程度绝对要比遏必隆还要强。故此,听说耿聚忠昏厥的事,也就有更大的可能会赏赐他们银子。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孝庄端坐在椅子之上,有些困乏。往常这个时间,她已经就寝了。

二皇子福全还算有些政治头脑,知道孝庄太后执掌着大清的朝政。故此,一听说孝庄太后的手受伤了,赶忙从他的王府赶了过来,嘘寒问暖献殷勤。

“太后……太后……大喜,大喜啊!”士兵磕磕巴巴。“耿聚忠他……刚才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又被那马踩了一脚,直接昏死过去了,真是报应啊!”士兵说的义愤填膺,仿佛跟素未谋面的耿聚忠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是风驰马,他被上柱国的风驰马踩了一下!那马力气大的很,说不定踩一下就没命了!”

此话入耳,满脸愁容的孝庄呆滞片刻,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等模样,比之遏必隆还要更甚。

“好!好啊!来人,给本王上一桌酒席!本王要跟太后娘娘好好喝一杯!”福全眼见太后开心,赶忙对着下人下令。

今夜,整个皇城,都因一个少年从马背上摔下来而张灯结彩……

————

翌日正午。

安郡王府位于京城西方。豪华的楼阁给人一种宏伟浩大的感觉,两头石狮子瞪着瞳孔,俯瞰下方往来众人,不怒自威。

平日,这安郡王府外总有些富家公子在这里吟诗作赋。故此这仅千米长的街道,便已然密布着不下一百家酒楼。但最近这些富家公子却再也不敢来了,取而代之的,是整整三千精锐八旗御林军。

这些士兵神色阴霾,宽大的甲胄遮住了半张脸,愈发显得勇武不凡。如林般的长枪被其紧握在手中,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绝不会有半分留情!

遏必隆为了确保萖曦公主的绝对安全,派了九千八旗子弟接替看守,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盯着。往常他自己也会骑着马巡查两圈,顺便在京城里游玩一下。可今日,遏必隆还抱着酒缸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一家酒楼之中,除了两个穿着粗布衫的少年在喝茶,再不见半个人影。那老板无奈地坐在柜台前,一脸忧愁。

那些经常来他这里吃酒的公子少爷,无一例外都是奔着萖曦公主去的。如今萖曦公主马上就要嫁出去了,再没人会专程跑到这儿来吟诗。这条街上这么多酒楼,他们这家酒楼的生意,日后可就有些难做了……

“二哥,现在是正午十分,遏必隆那胖子应该回府吃饭去了,我们动手吧?”少年手里握着半截黄瓜,一下塞进嘴里,大口咀嚼。黄瓜被嚼烂的声音夹杂着他的话语,含糊不清。

这厮自然就是耿聚忠了。被他称作二哥的人,不是耿昭忠又是谁?

“走!”耿昭忠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在那老板惊喜的目光中随手甩了一两银子过去,大踏步走到门口,眼眸微眯。

“印信给我!”耿聚忠用袖袍擦了擦嘴,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们在外面等着你!”耿昭忠伸手在袖袍里翻了翻,取出一个黄布包裹,递给身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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