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萧瑜叫来婢女将桌上收拾干净,还叫人送来了小巧的手炉。

“我带二位去住处吧,离着挺近,是一个清静的小院,二位可以安心的住下。”

“好。”薛凌南把握着手里的手炉,起身与萧瑜出门。

外面的风更大了,萧瑜披了一件白色貂皮的斗篷,小小的身子裹在里面显得更娇小了,薛凌南和齐飞牵着马走在前面,帮她挡着点风。

别院在焕春楼的后边,从后门出去,走了一会也就到了。门口已经有人拎着灯笼候着了,萧瑜在门口停住:“我就不进去了,二位好好休息,我明早来为二位送早食过来。”

薛凌南将马交给了齐飞,让他随仆人牵了进去:“萧瑜姑娘稍等。”

萧瑜回头,立在哪里,斗篷的帽子太大,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夜里风大,您身边的那个孩子让他赶快进屋吧,小心冻着了。”薛凌南说完便踏进了屋门。

听到薛凌南的话,萧瑜站了半刻,笑了笑:“婉儿走吧,都说了你怎么能瞒得了他。”

薛凌南进了院子,一个下人领他入了主屋,这是一个套房,进屋是个不大的前厅,齐飞正坐在那里玩着手里的手炉。

“二位爷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侧屋和主屋已经收拾好了,小的就在外面的偏房候着,有事便叫我。”下人交代完后就关了门退出去了。

“南哥,你说这个公主什么都不问,就将我们安置在这里住下,是没有心机呢,还是另有想法。”齐飞见人出去,便凑到了薛凌南的身旁。

“你说她会简单么,在这环境中能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也许是我也做不到这步。”薛凌南拔腿向侧屋走去,屋里都已经备了火盆,感觉不到太冷:“我到是对她身边的那个孩子感兴趣,那孩子的身手不错,而且不知师承何派,从未见过。”

“刚刚在她身边的孩子,是不是和我们下午见到的是同一个,传言这里曾被圣女守候,后来那个祝皇上破城之人说是有一个千年门派世代守候这里,与这下关有一个生生世世的契约,必守候其世代安宁。”齐飞兴冲冲的冲进侧屋:“你说这个孩子,会不会就是这个门派传人。”

“也不是不可能。”侧屋再往里面便是主屋,下人已经将洗漱的热水放置好了,薛凌南将手中的剑放置床边。

齐飞赶快将漱口水拿起递给了薛凌南:“南哥,你说我们这一趟该不该来。”

“来不来,不是你我二人能决定的。”薛凌南洗漱完毕:“你快去洗洗睡吧,明天该办正事了。”

次日,天刚刚亮,萧瑜带着两个奴婢来了小屋,此时,齐飞和薛凌南已经起来了在院中练武。

“两位,起的真早。”今日的萧瑜穿着一身红衣,不同昨日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神看着清冷了很多,依旧右脸上是一朵牡丹,头上插着两支金步摇,随着步子轻轻的晃动。

薛凌南与齐飞停了下来:“瑜姑娘起的也很早。”

三人进了屋内,两个奴婢从手中的食盒拿出早食,清淡的米粥,两碟冬季的咸菜,再加上煮鸡蛋和热腾腾的小笼包。

“南将军,今日我带你们去看看矿厂吧。”萧瑜漫不经心的搅动着碗里的粥。

“好。”薛岭南喝完米粥,瞬间暖了身子。

去矿厂的路比较远,出了城,都是小路,虽然已经白天,可是路上的人还是很少,萧瑜坐在轿子走在前面,齐飞和薛凌南骑马跟着,沉闷的气氛竟让齐飞也觉得压抑,这里就和死城一样,除了城中的焕春楼。

在一个破旧的小屋前,萧瑜的轿子停了下来,小屋里面出来一个半百老人,拄着拐杖,穿着破旧的棉衣,身边跟着一个孩子,薛凌南一看是昨日萧瑜身边的那个孩子。

一行人下了马,老人来到萧瑜面前:“公主,老奴都准备好了。”

“杨伯,辛苦了。”萧瑜向薛凌南和齐飞示意,跟他一同进入。

萧凌南注意力还是在那个孩子身上,那个孩子的眼睛真的就和小猫一样,充满了警惕。

矿厂已经破落不堪了,甚至充斥着一股死人的味道。

“再也挖不出任何东西了。”萧瑜并不愿意往里多走两步,眉眼间充斥着淡淡的伤感。

积雪已经覆盖了里面曾经的道路,看不到的都是绝望,看到的都是过往。

“这里为什么会有死人的味道。”齐飞好奇的问到,这味道已经许久没有闻到,曾经在边疆战场,闻着这个味道度过日日夜夜。

“自元宗6年战败,这里就是地狱。”萧瑜嘲讽的轻笑:“轩宗派来的军队巴不得一夜之内挖出这里所有的矿石,放着这么多的俘虏,他们怎可能不用,除了长的漂亮的那些,其余的全部送到了这里,不论男女老少,不论白天黑夜,不论春夏秋冬,拼了命的往死里挖,旁边的炼金厂,拼了命的往死里炼。这一块块的金砖全部是一条条的人命,这里的金子不是黄色的,是红色的。”

萧瑜最后的一句话和她的红衣一样在寒风中飞扬,格外的刺眼。薛凌南没有接话,这5年,轩宗皇帝的眼里,下关城只是一座金矿,从未想过留这里一条活路,王继安将军心狠手辣,从不把人命当一回事,赶尽杀绝是他一贯的作风,两个嗜血的人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游乐场。

“婉儿,你带他们先下去吧,我与南将军有话说。”萧瑜开口,让身边的孩子和其余人退了出去。

薛凌南看了看齐飞,也让他一同退了出去。

“南将军,你说我该不该恨。”

“我也是在沙场上杀戮的人,沾满鲜血,没有权利来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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