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蔓道:“姑娘在府里已经够艰难的了,咱们应该多关心姑娘,再说能吃是福,你们瞧瞧咱们姑娘柳条儿一般的身形,枯黄暗色的肌肤,许是自来没吃过饱饭,给饿狠了。以后咱们多给姑娘备些吃食就是。”
这头在荷塘边消食,独自遛弯的刘紫月自然没有那么小气,还在与几个丫环置气。她只是犯愁,这才头回练功呢,以后她就比旁人容易饿,且食量大得惊人,可怎么得了?
刘紫月在荷塘边的林荫道上来回走了两圈,便回到房里。许是丫头们认为她仍旧与她们置着气,因此对她服侍得格外殷勤。刘紫月见她们刻意讨好于她,也不点破,半眯着困顿的双眼,任由她们侍弄。她要的是她们的忠诚与服从,而不是置疑主子的下人。
洗手净面,换下外裳,脱下钗环,打散发髻,丫头们前前后后侍弄,无不体贴周到。刘紫月浅浅地打了个哈欠,侧身躺进用香草熏过的素花软被里小憩。烟罗纱帐幔放下,众人退去,留下青竹守在帐外绣花。
刘紫月道:“半个时辰后叫我。”青竹应声。刘紫月又问了几句关于银钱的事。
青竹道:“大夫人贤惠,说是姑娘才回府,手边不宽裕,上回除了送布料首饰来,还额外拔了十两体己银子。至于月银嘛,咱们听雨轩自来就没领过。自姑娘回府以来,大夫人不当家,老夫人病着。”
青竹顿了一下,自觉说错话了,吐了吐舌头道:“姑娘我没那个意思,三夫人当家,说是处处需要减省着来,原来的定例都要改。至于各房各处的月银,等她重定了规矩再说。如今阖府上下都一个月没领月例银子了。”
刘紫月颌首,也就是说除去赏下来的金银首饰,她只有十两的体己银子。
下午的时候,方丈让人送来了两本经书。刘紫月净手焚香后,静静地坐在堂屋的佛龛前抄写经书,为家中长辈祈福。傍晚时分,青藤与青枝拿着茶与点心进来。
青藤道:“姑娘写了一下午,快歇歇吧,老太太,大太太最是慈爱,要知道了,可是要心疼坏了。姑娘得惦记着自个儿的身子,才好长久在她们跟前进孝。”
刘紫月抬头扫了她二人一眼,又低头继续写字,直到抄完一本才罢。净手试帕,接过青枝递上来的香茶,小小地啜上一口才道:“府里长辈疼我,我能做的不多,不过几个字,写不坏人。”
青藤道:“姑娘孝心我们全知道,这经书已经抄了这许多,想来今天是够了的。青云寺,姑娘头回来,不如咱们随处走走,四下逛逛去。”
刘紫月用了些点心,茶水,便与青藤,青枝一道出门子闲逛。
青云寺虽比不上东华国第一寺院的皇家寺院,但也是传承百余年的大寺。宝刹迭云,佛殿林立,低调沉寂中尽显恢弘大气的本色。刘紫月参拜了几个主要的佛殿,闲逛了几处园子后,便觉得意兴阑珊,再不肯去别处,执意要回去。两个丫头到底年轻些玩心重,因着才出下午的事,不好驳了刘紫月回去的意思,便提议绕转它路,慢慢回转。
几人行至青云寺的许愿池时,见五六个男子围着欺负一个青布粗衣儒袍男子。
“严庆元,别走啊,既然来了许愿池许愿,哪有不投钱的道理。”蓝衣男子道。
“心城则灵,有谁规定一定要投钱,但求本心就好。”严庆元面色微赧道。
几人开始笑话严庆元的囊中羞涩,若不是几个字写得还算勉强可以见人,定然连那街头的乞儿都不如。
灰衣胖子指着严庆元嘲讽道:“没钱参加秋闱做什么,赶紧的搬张桌子到京里东大街上,摆摊儿写字,说不定凭着你这张俊俏的脸蛋儿,被哪个有钱的贵主瞧上,从此富贵不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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