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看戏不怕台高的大有人在,到时候大房就剩下一个弱质少女和垂髫小儿,非亲非故的,谁愿意毫无裨益的伸出援手?即使伸出援手,又该以什么立场?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到时候只要自己和蔚栩不在了,孔氏想怎么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蔚蓝之所以会正面避开孔氏,转而让杨嬷嬷去跟孔氏交接,一来是想看看杨嬷嬷的反应,二来是想拖延时间。

前者,二房和杨嬷嬷显然是利益共同体,甭管她们私下里怎么勾搭、又是以什么原因勾搭上的,只要她们利益共享,那就有机可趁。

眼下杨嬷嬷已经应承下来,且委婉的表示孔氏宽宏慈爱没问题,一则说明杨嬷嬷掌握着不小的话语权,二来说明她对自己的这个决定并无太多排斥,等到三七她完全等得起!

而孔氏若赞同,未免有让个奴才压自己一头的憋屈感,可她若是不赞同,钥匙和账册又都在杨嬷嬷手中,那她能怎么办?未免成事前横生枝节,孔氏少不得只能忍耐。

可孔氏是主,杨嬷嬷是仆,且是叛主的仆!她现在是神气了,却焉知孔氏事后会不会清算旧账?便是杨嬷嬷再如何精明能干,身份上始终是个奴才,在身份不对等的情况下,她有什么资本跟孔氏叫板?

是以,无论这件事的结果如何,只要杨嬷嬷按照此刻的态度去跟孔氏说了,两人间难免生出嫌隙。

至于是不是真的要三七之后才走,蔚蓝自己都不知道。对她来说,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无外乎两件,一则想办法尽快转移大房财产,二则吃好睡好尽快恢复体能。

头一件事对她来说难度略大,但又势在必行,因为有蔚栩在自己捡漏的这具身体毕竟是蔚栩的亲姐,受人恩惠不说涌泉相报,至少要对得起良知。

而大房的家产无论是从宗法还是律法来说,都该是蔚栩继承的。没道理自己到时候活蹦乱跳的跑去仗剑走天涯了,却对身份上具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置之不理吧?更何况蔚蓝还是个正义感爆棚的。

私库的事事关重大,杨嬷嬷见蔚蓝端着茶盏久久不语,在心下暗暗忖度了一番,耐不住开口道:“大小姐,这第一件事老奴是知道了,那第二件呢?”

娘西皮的,这就沉不住气了?蔚蓝收回思绪抬头看她,唇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却是很快露出难色道:“这第二件事……”。

经历过之前的大喘气,杨嬷嬷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蔚蓝一番,于是恳切道:“大小姐别怪老奴多嘴,昕阳老宅虽离着京城不远,可谁见过守孝还带着家产的?没得路上便宜了劫匪也未可知。

再说便是顺利带道昕阳,族中叔辈婶娘兄弟姐妹良多,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全耗光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昕阳蔚家虽三十年前出了两个二品大员,可时至今日早没落了。何况这一大家子挤在同一条胡同里,人多眼杂的。”说着摆了摆手,“不妥,不妥。老奴劝您还是打消这念头的好。”

“嬷嬷……”一提到银钱就立即变脸,蔚蓝微微蹙眉,有些怀疑杨嬷嬷对银钱的执着,就跟屎壳郎对屎一样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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