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这一次下官只是带了五百亲兵,同时还带了千石粮食来犒军。”裴青倒也没有隐瞒,直接对朱儁说了实话。

朱儁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恼羞成怒地说道:“你只带这么一点人马前来,是来搪塞本将吗?”

“将军何必动怒?且听下官一言,下官带这些兵前来也是有原因的,首先来说,我颍川乃四战之地,兵力本就捉襟见肘,同时还要防范四方贼寇的入侵,所以下官这也是没办法啊,我辈起义兵,匡扶朝廷,最根本上还不是为了保证老百姓的安危?”

“唔,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朱儁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不过随后还是说道:“然而董卓掳掠天子,暴虐无道,只要他在一天,这天下就不可能安宁,本将也是有鉴于此,这才举义师囤聚于此,同时召集天下忠义之士讨伐董卓,迎回天子,重安天下,所以相对来说,这件事更为紧急,这可不是一州一郡之得失,而是整个天下的安危,正是有鉴于此,天下忠义之士尽皆辐辏而来,可是裴太守你只带这么一点兵力,实在有些不济事,其实你本非颍川太守,颍川的防守根本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你完全可以把军队更多的集中到这里,只要赶跑董卓,为朝廷立下大功,你所获得的封赏可就不止这一个郡的长官这么简单了。”

然而没想到裴青正色说道:“朱车骑,请恕下官不能同意你这句话,所谓生民,天下之本也,得民心者的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我虽为南阳太守,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颍川百姓整日里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生活,既然现在南阳自有制度,我也不介意暂时治理颍川,存活百姓,树民心于朝廷,这既是报效朝廷之恩,也是为朝廷争取民心向背,其中的意义丝毫不下于讨伐董卓,否则的话,我们讨伐董卓得胜,结果反而失去了民心,恐怕到时候黄巾暴动之事又会重演,更何况我军现在的形势也没有朱车骑说的这样好吧?当初关东群雄齐集,最终讨董之事也只是虎头蛇尾,现在我军兵微将寡,二袁尽皆不在,孙将军战死,就连与我中牟近在咫尺的陈留张邈、东郡曹操都不在,不知朱车骑能有多大的信心战胜董卓?”

裴青这句话可以说是毫不留情面,然而朱儁却并没有生气,而是说道:“不管结局如何,我等也要尽全力报效朝廷,列位,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且到我帐中一叙。”

从一开始见到朱儁,一直到现在裴青才被允许进入营帐叙话,然而裴青却并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这表示自己之前的一番话起作用了,朱儁已经接纳自己了。

尽管心中不惧,可是裴青也不愿意直接与朱儁起冲突,所以他才率军前来,既然已经来了,当然希望朱儁能够接受自己,现在第一步的目的已经达成,虽然他也知道这一步自己不难做到,可是当真做到了,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在来到帐内坐定之后,朱儁看着裴青背后站立的三名亲兵将领,十分惊讶的说道:“这三位壮士气度不凡,想必应该是裴太守麾下的勇士,真没想到裴太守竟然能够收揽到如此英雄,实在令人佩服。裴太守麾下有如此壮士,难道还愁无法打败董卓吗?”

裴青闻言拱手说道:“将军何必明知故问?当初讨伐董卓之时,关东联军也有孙文台、关云长、张翼德、夏侯元让、夏侯妙才这些一流猛将,可是却也同样没能奈何那董卓,若论天下勇士,能有几人是那吕布的对手?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次下官之所以来此,只不过是表示一定会尊奉将军的命令,至于讨伐董卓之事,其实董卓大限已到,根本用不着我们去讨伐,下官敢肯定,不出一个月,董卓必死,下官其实只是担心,董卓虽死,可是天下依旧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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