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君过来已有两天,璃瞳一声不响地躺在床上也是有两天了。她始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天婆婆会问她那样的问题,以至于让她有种忽然之间懵了一下的错觉。

“他待你是特别的,你应该感到很知足了吧?”她抬着浑浊的眼望着她,那种目光似乎就要将她刺穿,又似乎带着一种心痛与无力让她看起来老了好多岁。

真的是特别吗?

璃瞳那晚一夜无眠,孟婆的话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回答她。是白君助了她一臂之力,让她有机会修成人形。又替她挡去了天劫,护她周全。说他对自己没有一点特别谁都不会相信。

白君是那样温柔的存在,每当看到他的时候心中总是会有一种很温暖很是舒服的感觉,就像是涓涓细流从心间缓缓淌过,不急促不清冷。

只是她不明白那样对别人都很和善的白君对自己是特别的。

真的有些想不明白。

白色的纱帐飞舞,印出隐隐绰绰的身影。纤长的脖颈圆润的肩头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神秘那么美好,可近一看满脸怒容却是有些不美妙了。

“此话当真?”她紧紧捏着拳头,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当真,奴婢这双眼可是看得真真的呢!”墨儿俯着身体说道,那天的情景被她添油加醋地说给了冥妃心烟听,就连冥帝脸上有什么样的表情都说得一清二楚,说得冥妃恨不得现在就将那小丫头凌迟处死!

“冥帝可从没有对谁这样说话过呢,他怎么可以不顾娘娘的感受和那小丫头走得那么近呢!”墨儿手指绕着自己的发辫,思索着说道。

“啪啦”一声,冥妃终于忍不住,一挥手将面前桌字上的茶杯水壶摔了个粉碎!

碎片飞溅到了墨儿的鞋面上,她惊得连忙跪下,连头都不敢再抬起来。冥妃发起火来很可怕!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偏生这墨儿丫头就好像比别人少跟筋,将这些东西说给心烟听就以为是帮了心烟的大忙。

“这丫头实在是太讨厌了!自从本宫做了冥妃之后还没有人敢这样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气得一下就站了起来,胸口一起一伏得令人不禁浮想联翩,“不信,要是不管管,明天还指不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啊,那天那小丫头还是一大早就从冥帝的寝宫出来的呢!墨儿绝对没有看错!”墨儿信誓旦旦地说道,看着碎了一地的杯子碎片浑身都颤抖不已。

“滚!”心烟一抬脚狠狠踹在她的身上,眼神一凌厉,转身之时已是淡蓝色的抹胸长裙外头批一件白色的纱衣,黛色的眼角上翘,勾勒出极致的妩媚之色。红色的唇微微抿着看上去不太高兴,如绸缎般丝滑的长发挽起垂下的发批在背后。

“娘娘等等墨儿!”墨儿被那一脚踹地直直摔倒在了地上,手掌被碎片划出长长的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她却是顾不上,随便这么一抹便赶紧从地上挣扎着起身跟上了冥妃的步伐。

一路上,遇到心烟的宫女都像是见了鬼一般地避得远远的,那美人面之下的骷髅若隐若现,看上去很是可怕。

冥帝的寝宫连她都不曾留宿过,凭什么那黄毛丫头就可以!这不是明摆着打她脸吗!

心中越想越气,步子也越来越快,长发都快飞舞了起来。只是这方向却不是冥帝的寝宫,而是判官的寝宫。跟在身后的墨儿有些发愣,这好好的怎么到这儿来了?

“死丫头你给我出来!”冥妃一踏入判官的寝宫就扯着嗓子嚷嚷道,一点都不在乎下人看她的眼神,气势大得像是要震翻整座宫殿。

璃瞳刚刚才有了那么一点睡意,这下可好,被她这么一吼,睡意全无!

“死丫头你给我出来!”心烟掐着腰肢,一挥手便毁掉了一个琉璃灯盏,地上满是碎片和油污,偌大的声音惊得宫人纷纷逃命似的逃了出去。

璃瞳看着帐顶,双眼一翻,懒得理她,转了个身想要睡过去,却是被人一把揪住后领然后身子就一下子腾空而起,下一个身子就重重撞到了地面上,划出好远的距离才停下来,后背抵上细细的桌角。

脑袋一阵晕眩,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头发一紧,头又被往上提了起来。

“死丫头,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心烟提着她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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