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耷拉着脑袋,忍着让林秦氏骂的李玉梅,一听说请郎中,立刻不干了:“娘,就这点伤请什么郎中啊,请郎中不花银子吗?现在家里什么光景您老又不是不知道,一大家子要吃要喝,还有几个小的每年的束脩银子,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可是这个小杂咳咳,傲哥儿居然跑到厨房偷鸡蛋吃,那可是媳妇早起给娘你煮来补身体的,他这么做就是大不孝。

再说了,小姑子一家住在家里,不仅没有劳力,帮不上什么忙,傲哥儿还手脚这么不干净,这么小就知道去厨房偷吃,还诬赖慎哥儿,媳妇也不会一时忍不住替他死去的爹教育教育他,您现在咋还要为了人家老萧家的小畜。咳咳,老萧家的孩子花银子请郎中,那媳妇今儿个不就是白教育他了吗?小时偷针,长大偷金,您老这可不是害了傲哥儿吗?”

“你你你”

林秦氏没想到大儿媳妇会跳出来和自己唱反调,一时被李玉梅一顿抢白,气得手指直抖。

“我我没偷,不。不是我”萧天傲见大舅母仍旧诬陷自己,委屈得直掉眼泪。

萧云夕见李玉梅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要胡说八道毁萧天傲的名声,低垂的眼中,更是晦暗深邃,不满至极。

微微抬起眼皮,寒着目光慢慢在房中众人脸上扫了扫,却在扫到林玉慎时,目光亮了亮。

心中略思索了下,萧云夕趁林惜月和林秦氏生气来不及反驳的时候,抢先操着软糯的嗓音怯怯说道:“大舅母,哥哥都说了他只是去厨房给夕儿倒水,没有偷吃鸡蛋,您为什么不相信他呢?夕儿可以给哥哥证明的,是夕儿早上醒来觉得渴,让哥哥去的,你要是不信,夕儿可以证。”

“你作证?你个小丫头片子做什么证?再说了,你是他妹妹,你说的话不作数!”李玉梅见林惜月和林秦氏两个大人被自己的话堵住,正得意,就听见萧云夕居然敢出声反驳她,立刻混不吝的粗声打断她的话。

“大伯母,既然夕儿妹妹都给傲哥儿作证了,你也不能咬着不放吧,再说了,做贼拿脏,大伯母可是当场捉住傲哥儿偷吃鸡蛋了?”这时,本就对李玉梅有点不满的林玉言,见大伯母如此蛮横,立刻从凳子上站了出来,小小的身子挺得直直的,为萧云夕和萧天傲说话。

“言哥儿,你小孩子家家的,少参合大人的事。”

“大伯母,你。”林玉言正准备继续和大伯母掰扯掰扯,就被自己母亲拉回了凳子上:“言哥儿,闭嘴,这件事有长辈做主,你一个小辈瞎参合啥,这样和你大伯母顶撞,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是,娘亲。”

“好了,你祖母还在呢,那用你这个愣小子出头。”张桂心无奈的点了点林玉言的额头,心里一阵心塞。

儿子教育得太好有时也让她挺郁闷的,像现在这种情况,也就她家正义感爆棚的儿子会不顾与长辈顶嘴的坏名声出声帮林惜月一家,看看大房那个所谓将来要考状元的人,怎么就没有点人的风骨,不是一直都没出声,拿着本书装样呢!

看着林玉言偷偷想要挣脱自己娘亲的控制,萧云夕给林玉言投去一个友好的微笑,对于对自家带着善意的人,她不介意给对方一点善意的反馈,不过也仅限于此,对于现在的萧云夕来说,她只会对自己在意的人完全敞开心房,而这样的人,暂时只有林惜月和萧天傲两人而已。

“大伯母,二表哥说得没有错,您可有亲眼看见哥哥偷吃鸡蛋吗?”接过林玉言的话头,萧云夕现在咬着做贼拿脏的说法,逼李玉梅给说法。

“这还用我亲眼看见吗?除了我们几个大人,就他一个小孩子进过厨房,不是他,难道还是我们几个长辈偷吃了不成?你是想要说是我们几个做长辈的,偷吃了东西冤枉他一个小辈吗?”李玉梅才不管这些,就咬着萧天傲进了厨房这一条不放,不得不说,她也算有点脑子,反正她没证据萧天傲偷了,萧天傲不也拿不出证据没偷吗?

这件事只要掰扯不清,最后还不是只有萧天傲这个小孩子背黑锅吗?他也不敢说是几个长辈偷的不是,忤逆长辈的名声也不比偷东西好多少,反正今天不管怎么样,萧天傲都栽了。

“娘,今儿个天没亮我可就一直和大嫂在厨房忙活,鸡蛋煮好后,也是大嫂放起来的,后来小姑子来了,我也就和小姑子聊了几句,然后傲哥儿就进来了,再后来就听见大嫂说鸡蛋少了一个,是不是傲哥儿拿的,媳妇不知道,但是我和小姑子是肯定没碰过,咱们可以互相作证。”

“娘,您看老二媳妇也作证了,咱们几个长辈可是没有拿过,不是傲哥儿还有谁,您这次可再不能偏袒他了,虽说一个鸡蛋也不值当什么,但是这偷窃可是大事,您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免得以后长大了给他老萧家和咱老林家丢人。”李玉梅虽然生气张桂心刚才言语中,多有坑她的话,但是现在她既然出声帮着自己,她也不会反驳。

萧云夕翻了个白眼,接过李玉梅的话,道:“大舅母,二舅母刚才只是说明她和我娘亲没有碰过鸡蛋,你咋就直接说是我哥拿的了呢?刚才我哥可是说过了,三表哥也进厨房了,你怎么就不提这茬呢?”

“他说什么就什么吗?我家慎哥儿可没有进过厨房,他一定是被我捉住了,胡乱攀扯的。”李玉梅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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