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器官来源正常,能够保证器官的完整以及健康程度。
确定器官配型合适,光看检测单上的符合程度,简直可以称一句天赐。
然而距离就是个大问题。
器官最佳移植时间摆在那儿,病人身体也不适合长途奔波。
而且预约的技术也是需要机械支持的,那边根本就无法提供这里那么好的设备条件。
所以无论是器官运送过来还是送病人过去,都有考虑不周的点。
只是这些都还属于理性思考的范围,运用足够的技术条件就能基本解决,更不好处理的其实还是感性思考的方面。
签署了器官捐赠同意书的病人在自己身故后,并没有处理自己遗体的能力。
而有这份能力与权力的家属,正是痛失所爱情绪最崩溃的时候。
医护人员赶着移植时间过来摘取器官,就特别容易起冲突。
双方都没错,双方都能体谅。
但是情绪上头的那一刻,很难理智行事。
死者家属很难原谅赶过来的医生,对刚刚去世的亲人所做的一切。
“我知道他们是对的,但我还是恨他们。”
“如果他们不那么做,至少我还有个念想,指望他能像往常一样醒过来,但是他们动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是真的永远的失去他了。”
而医护人员也很无奈,不是他们不讲人情。
而是器官摘取保鲜是有时间限度的,为了保证移植存活率,他们不得不越早来越好,这时候器官可能还是温的,死者家属的脑子也是最容易发热的。
两地联动,医生们一边直接给病人准备手术。
一边则直接申请了相关地区的直升机,停留在千里之外器官摘取地,就等着……就等着那一刻。
千方百计解决了难缠家属的阻拦,外派的医生提着装着器官的箱子跨步极快,白大褂在直升机猎猎的风里飘飞出决绝的弧度。
家属一路追了出来,头发花白的老妪在强大的风力下几乎站不住。
只是护送直升机来医院,本身不用跟过去的小战士赶忙过去扶住了人。
小战士很是不忍心。
虽然刚刚为了应付这位难缠的大娘,所有人都累得够呛。
但这会儿看着年迈又瘦弱的她,在风里孤苦无依的样子,又特别让人心疼。
谁家的老人家吃这种苦头,看到的人心里都会难受的。
小战士替老妪挡着直升机的风,在巨大的噪音里吼道:“大娘,要不、要不您跟过去,多陪一程也是好的!”
老妪顿了顿,目光呆滞的从直升机上挪到小战士的脸上,未语泪先流。
小战士弯腰把耳朵贴到老妪嘴边,仔细分辨在直升机的轰鸣里老妪破碎的话语,只是刚一听清,两行热泪便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
“我不去看了,不去看了……娘伤心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我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小战士直起身,向老妪端正行了个军礼,举起袖子,悄悄别开了头。
一路行来,难度不断升级。
好在关关难过关关过,事事难成事事成。
每次以为山穷水尽的时候,下一秒又合情合理的柳暗花明。
终于等到手术,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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