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夕皱了皱眉,深思熟虑了一番,随即摇头,语气笃定的说,“不,我们得等到殡葬之礼的前一天晚上再行动。”

“为何不是在殡葬之礼举行当日,那日人多,不是更好方便下手吗?”

“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南空浅。”白凝夕嘴角微扬,而独孤寒秋一脸不解,“什么办法?”

“骨魄笛。”白凝夕一字一句的开口道,独孤寒秋骤然一惊,对啊!宫主手上还有骨魄笛呢!那南空浅刚失去了南凤竹,心里定是十分难过的,如果在此时利用骨魄笛吹奏清幽乐,或许,真能利用他的悲恸从而将他控制

“怎么?”见他不语,白凝夕以为他心有疑虑,而独孤寒秋闻言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急忙出声回应,“属下只是觉得,宫主此计或许可行。”

“南凤竹刚死不久,南空浅定是没那么快能从这种失去至亲的阴影之中走出来,他最伤心难过的时候,一次是在南凤竹刚刚离世之时,那次我们错过了机会,所以没办法,但是还有一次,便是在南凤竹殡葬之礼的前一日。”

“此话何解?”

“仔细想想。”白凝夕看着独孤寒秋说:“南空浅从未料到南凤竹之死,所以在他刚刚离世的那一刻,乃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南空浅绝对是最伤心难过的时候,可他是南家唯一的独子,南凤竹死了,江陵城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决断,而他再伤心,也只能忍在心里,化悲痛为力量,而他这些悲痛的释放,就在南凤竹即将举行殡葬之礼的前一日,那天晚上,南凤竹躺在棺材里头,未被封棺,这是南空浅这辈子最后一次能看见他爹的机会了。”

独孤寒秋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宫主英明!”

白凝夕浅笑不语,可眼中却又一丝凄凉无奈之意,不是她了解南空浅,也不是她聪明,能如此洞察人心,而是,爹当初死的时候,她也是如此

“你和秦慕澜还有千梵梦他们都带人四处分散,埋伏在江陵城四周,不要被发现,我担心南空浅会用渡笙镜寻我们下落,所以把人分开些,分的越散越好。”白凝夕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吩咐独孤寒秋道。

“那宫主你呢?”

“我当然是留在这里了,既然要用骨魄笛对付南空浅,那我得抓紧时间,再把清幽乐谱拿出来练一练,免得到时候失手,这可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南凤竹一死,南空浅一旦继任城主之位,那么江陵城的暗卫军便会出现,到那时,我们要想夺取渡笙镜就难了,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得手!”

“是!”

殡葬之礼的前一天,南凤竹已经入了棺材,只是还未盖棺,所有殡葬之礼的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明日举行殡葬之礼后,南凤竹便可入土为安了,夜色深深,一切都如白凝夕那般所说那般,南空浅独自一人来到了府内灵堂。

之前,他将沐炼叫到了西侧破庙处,想要将城令交给他,让他代为保管,可是沐炼执意不从,说是城令只能放在城主手中,任何人接触不得,南空浅苦心劝说,可沐炼就是不答应,说暗卫军的职责就是守卫江陵城,守护百姓,若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刻,他们就算拼尽全力也会力挽狂澜,绝不让城令落入奸人之手!

南空浅无奈,他哪里需要力挽狂澜啊,他只是想防范于未然罢了,只可惜,沐炼不明白他的心思,或许,他懂,只是,他不愿意这么做。

“真是个死脑筋!”南空浅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他抬头,看着爹的墓碑,“爹,我江陵城的暗卫军,都是这么死脑筋吗?还是说,他们都是随了您的性子?”南空浅说出了这句话,脑海里顿时就闪过了以前南凤竹教训他的样子,那画面历历在目,连同他说的话,也都一一响在了耳边

他想起以前自己的任性、冲动,想到自己之前三番五次的把爹气个半死,想到这些,他的眼眶便不由自主的湿润,他其实一直都有心理准备的,一直都有,爹也一直在跟他说,他不会陪伴自己太久,终有一日,他会离去,可是他从未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这一切会如此突然。

不过一眼的时机,爹便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他的生命。

南空浅不由得低声抽泣起来,那种追悔莫及的疼痛,是他永远都无法平复的伤痕,夜色沉重,一如他的心情一般沉重。

而城门外,灭合宫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之前白凝夕让他们分散各地,包围在江陵城外,而后有少数修为不高之人趁着守卫懈怠之时偷溜进入了城内,扮作了普通百姓,隐藏于市井之中,因为修为不高,所以未曾被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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