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秦络再度回到了南楚的京都,却已不是当年的阳城。

新都平城,是秦络从未踏足过的地方。比起当年的阳城,却是少了几分热闹和繁华。秦络记得,这时节正是阳城最美的时候,城中最大的荷花塘中,无数朵荷花争相开放,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逶迤十里荷塘,尽是绵绵不绝的人群,有幞头袍衫神态闲适的男子,衣裳华美浓妆重彩的妇人,窄袖银带衣饰简约的少女……人们蜂拥而来,一堵荷花美景。

那时秦络被陆子瑜纠缠,不得不随他去荷塘凑凑热闹。只是当时年少,不懂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如今想再观赏一遍,却是旧景难在,旧人已别。

秦络收起莫名的感叹,随着柳长风进入陌生的平城。

“皇宫之外守卫重重,城墙比丹阳城高多了,想潜入难上加难。”柳长风看着高大巍峨的皇宫,惆怅的眉头紧蹙。

“偷溜进去是不可能的。”秦络知道柳长风想干什么,立刻打消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柳长风不甘心的嘟囔道:“我一个人肯定能翻进去,带一个不会武功的,就难了。”

秦络听到了柳长风的话,笑了笑道:“我们有更好的办法进去,何必冒险呢?”

“什么法子?”柳长风追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秦络故意卖了个关子,对他暂时保密。

滚滚澜河之上,几十艘大船顺江而下,船上旗帜飘扬,上面绣着红色火焰图腾。显而易见,这是赤水部使者的队伍,经过几日路程,他们终于来到了澜河,乘船渡江了。

叶勒依迎着风,负手站在船头,如同女王一般,睥睨天下。阵阵烈风吹起她红色披风,发出沙沙巨响。叶勒依初次见识这般宽广无边的大江大河,却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像是遇到了强大的对手,激起她征服的。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江河风景,心中无比畅快。

与叶勒依相反的,则是卫兀可敦和叶勒康尔了。他们俩是旱鸭子,第一次坐船,真是受尽磨难。头晕、呕吐的症状十分严重,尤其是卫兀可敦,更是病上加病。

还好一直有御医随行,他们开了缓解晕船的药给卫兀可敦,并安慰叶勒依,这是第一次乘船常见的症状,等上了岸病就好了。

“我怎么没有这些症状。”叶勒依疑惑的看了看弟弟还有一些晕船的士兵们,她无语的摇了摇头。怪不得项羌渡不了江,打不成水战。他们刚上船就吐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在水上战胜南楚。

“是不是经常乘船,就能克服晕眩?”叶勒依若有所思的问道。

“这是自然。”御医解释道,“人的身体各有不同,尤其是第一次乘船,有些人晕船,有些人则没有任何不适反应。不过等可敦适应了,下次乘船,就会好多了。”

已近子时,秦络和柳长风来到了徐老太傅的府邸门前,只见不大的府邸中几乎全无灯火。秦络的手中拿着的是离开武平关时,冯将军给他写的引荐信。想要见小皇帝,想要青云部和南楚握手言和,不得不过徐老太傅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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