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罗兰语气犹豫,不知道该如何问。
“你想问骨琴对吗?”
“对。”
“临行前父伊利亚德大人给我的。”原来骨琴一直在伊利亚德手里,怪不得阿德勒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
“那”他又想问什么,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比如为什么伊利亚德会把骨琴给她。
“对不起更多的我也不知道。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以后我慢慢解释好吗。”她已经快要到极限,再多回答一个问题心脏都会痛的让她受不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
是夜,门外罗兰已经沉沉睡去,莫洛依旧没睡,她几乎满眼都是洛伦佐最后的样子,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吧,就当自己千万个噩梦中唯一的美梦,恐怕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这样美好的时光。
痛又是深刻的痛,又被痛所包围,醒来一看自己果然已经不在罗兰的寓所,四肢又被捆得紧紧的绑在一个椅子上。睡梦中被偷袭,同样的错误又犯了第二次,自己果然是个没用的废物。
她还没有完全清醒,周遭空荡荡的一个房间,头顶的灯光刺眼至极,让她适应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
“莫洛小姐。”耳边一个声音响起。
即使这个人压死了嗓音,她依旧觉得无比熟悉。
“罗兰在哪儿?”她的反应第一个竟是罗兰,她尝试动了一下,竟然还能凝血,看起来和丹用的药不一样。
“罗兰?”那人一声轻笑,甚是嘲讽,“那我可不能告诉你。”
莫洛觉得这一声轻笑异常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人是谁,这人身后全部的一身黑衣的人,不必多想就知道是希太的人。
“你想干什么?”
“骨琴。”
果然。
“骨琴要是想从你身体里拿出来,必须你自己动手,我来拿可能不太行,而且骨琴护住了你的心脏,我也杀不了你,这还是挺麻烦的一件事呢。你可以选择乖乖给我,”那人停顿了一下,“还是我用点别的手段让你拿出来给我?是放干你全身的血液,还是送你去天井尝尝阳光灼烧皮肉的味道?”
“我无所谓。”她仔细分辨她声音的主人,熟悉并且是个女人,她突然冒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
“莫洛小姐果然骨头够硬,军事学院真是个出人才的地方。”
这种嘲讽的语气,像极了那个人。
她费力的抬起头,盯着那个兜帽下苍白的下巴,再抬头一点,嘴角左侧有一颗轻微的红痣,她忽然微挑嘴角。
“希太族还真是无处不在,连我在军事学院的事都知道。”她需要再次确认。
“功课没做好,怎敢把你抓到手呢?”
“那你功课做得还真是不太好呢。”
突然之间她被捆绑的双手红光乍现仿佛全身血液都凝聚于指尖。
“阿尔蒂安特家族的凝血术?”将全身血液都聚集至指尖,化出武器攻击,在短时间之内力量会大增,是十分强力的法术,只不过这个法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使用完这种法术,血液流失是平常的好几倍,大多数人都会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睡,甚至因全身血液流干而失去所有的法力。
那人大惊失色,已经向后退去。
“功课做的有点太差了,不会不知道我母亲是谁吧。”她仰头大笑,即使全身被绑缚也没有人敢近身。
“可你用了这种法术,你自己也会”那人被她手中耀眼的红光耀的睁不开眼睛,仍旧觉得她疯了。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她全身血液都凝于指尖,源源不断的鲜血凝成红光,倏然之间她已经挣开了绳索,她已然从束缚她的椅子上反身跳起,她手中红光光芒越来越盛,化成千万根血针射向已经扑上来的希太的杀手,将他们逼退。
她手中和鲜血凝成长鞭,甩在那人面前,轻易的就将她的兜帽勾下,露出一张花容失色的脸庞。
“阿德勒,尽管你压了声音,还是依旧压不住你对我的恨意,下次还是找人来对付我吧,你亲自来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她已经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语气里尽是不屑。
“你”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让她猜出自己是谁,她现在极其狼狈,兜帽被人勾下,露出脸,让她觉得丢人至极。
“尽管我是个废物,但我没你想的那么废。”她已经跳上窗口,然后转头说:“私通希太?还是你本就是希太的人,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消息。”说完她已经从窗口跳了下去。
门外一个人走进来,赫然是罗兰。
“你骗我?”阿德勒的声音里已经有些恼怒,“她跑了你就这么高兴?”
“若是那么轻易就能抓到她,你是不是也太小看她了。”罗兰笑道。
“用了凝血术,失了这么多血,她也走不远。”阿德勒盯着窗口,冷笑道。
“那你就追追看吧。”
“那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她没好气地说道,她身边剩余的希太杀手已经冲出去追她。
“不过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如果我拿不到骨琴,你就别想拿到魔偶了。”
“那我不如祝自己好运。”
其实有一点阿德勒说的没错,凝血术确实对自身的伤害很大,这虽然在她意料之中,但仍旧超乎了她的想象。她的确走不了太远,所以干脆选择了停下,只有一个问题她的血味太重想要追到她实在太容易,因为用了凝血术的缘故伤口也不能愈合只能一直失血,她凝了剩余不多的血液结了一个结界,把自己封在里面,只不过自己力量没有洛伦佐那么强大,只能持续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会消失,不过这样已经足够,如果幸运可以躲过追杀,若是太倒霉自己绝没有把握再次脱身,就算躲过了追杀自己能不能坚持到追兵离开而血没流干才能有可能活的下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挺到什么时候。
她在一片草地下伏下身体慢慢蜷缩成一团,像是她经常性的那样抱住胳膊,一点点地感受血液慢慢流失,她的力量和意识慢慢的从她的身体里抽离,随着血液的流失,她看着自己流淌了满地的血液,渗入草地,染红这些看起来还很新鲜的草叶,她有些不忍,她想伸手去触碰这些看起来很可爱的青草,很可惜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略微动了动手指,强烈的血腥味中有了一丝丝青草的气息,她觉得很舒服,她很想闭上眼睛,她想起洛伦佐,这个味道真像圣维克多山的清晨,那个分别的清晨他说要在山顶盖一栋房子,可他没有说下去,她想真的在那里盖一栋房子有一个孩子,即使躲在黑暗里她也愿意看一眼米斯特的日出,种一大片的鸢尾花,插一朵最艳丽的花放在窗前有些简陋的玻璃瓶中,可以躲在他冰冷异常的怀抱,看他嘴边若有若无的微笑,他说他不曾相信人类的那些话和传说,但他却愿意和自己共同在许愿池下许一个天长地久的愿望,看起来那些传说和神话都是骗人的,自己都快要死了,哪里来的永恒?自己亲手把阳光照射到他身上,他大概已经恨死自己了吧,他大概再也不想见到她这个骗子,哪里还能天长地久,多么嘲讽的事情。
渐渐的她好像也看到了母亲,向她伸出的双手向自己召唤,是母亲的声音“莫洛,你长大了。”母亲的双手抚过自己的发,她抱着自己讲人界的天上的星座,是北斗七星还是人马座,自己已经记不清了,连母亲的音容笑貌她都有些忘记,她又忽的想起罗兰的话,若是想母亲了就照照镜子因为自己和母亲的容貌几乎一样,在魔党最艰难的时刻他都在不停向伊利亚德求情,被伊利亚德的鞭子打到半死的时候,会有一个人护住自己替自己挨打,这次不需要伊利亚德的鞭子自己就要死了?
她甚至想起伊利亚德,对她的好,尽管少之又少,她仍旧忘不掉。
她不禁十分嘲讽地想到,就死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过了六个月没有回到魔党,自己连名字都不曾留下,直接从魔党中被除名,最没用的魔党继承人,伊利亚德大概会对自己失望透顶,不,伊利亚德早就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吧,自己连个工具都已经不能算得上了,一个生了锈的的工具,魔党史册里这样记载着:莫洛阿莱斯,魔党史上最没用的继承人死在了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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