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能杀了许军?军士闻言轰然笑开,林队长气笑,忽然抬脚,一脚将雷少轩踹翻在地。

林队长眼睛看向罗浩,罗浩惊恐万状,忽然发现自己无法辩驳,辩无可辩。说雷少轩杀了许军?雷少轩自己也承认了,可是军士们相信了吗?

关键是他不能当众指出是雷少轩杀了许军。不能当众告密,乃是囚犯潜规则,当众告密,必成众人死敌,从此无立锥之地。

刚刚入营便当众告密的结果,想想都让他不寒而栗。不到绝境,他万不可告密,死囚相争而死,苦头免不了,却也不会以命抵命。只能吃眼前亏,回头再报仇找回面子。

罗浩本就是个混混,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切。

“我我”罗浩哀嚎,“不是我干的呀。”

非雷少轩即罗浩,只有这两个人是新入营的,既然雷少轩不可能杀人,就只有罗浩了。

罗浩被军士拖到一旁。

死囚营内死囚相争而死很常见,不算什么大事,却也免不了惩戒一番。

“别人都没看见许军死因,只有你看见了,认下此事,想当老大?”林队长回头道,对囚犯规矩他并不陌生。

林队长对军士挥挥手道:“也好,一起带走,以后你就是营帐里老大。”

全营帐的人被带到校场,罗浩和耶律青石绑在木桩上,其余的人剥光上衣,跪在地上。

苦海荒原的初春早晨,天气依然十分寒冷,雷少轩冻得瑟瑟发抖。

林队长看着列成一队的死囚,厉声训话。

“你们全是垃圾,本就该死。然而,多少将士为了护送你们到苦海,死于途中,如果你们自相残杀而死或者被处死,那些将士将死得毫无价值。”

林队长狞笑一声,“你们要死就死到战场,每人五鞭。”

死囚营里都是死囚,许多囚犯本就抱着必死之心,日子自然是得过且过,相争则是你死我活,相争死人是常有的事。不过只要不是大规模暴乱,死囚营里的争斗,基本上自行解决,军士贸然介入,只会给自身带来危险。

所以营里要是死囚相争死人,只需摆出些姿势来,看守对揪出真正的凶手,基本上没有任何兴趣。这些人都是战场消耗品,让他们上战场送死,比处死更有意义。

一名军士抡起粗大的皮鞭,发出沉闷的破空声,伴随着囚犯凄厉的惨叫,后背顿时皮开肉绽。几鞭下来,囚犯几乎要瘫软在地,哀嚎不已。

雷少轩看在眼里,不由心惊胆颤。

看着浑身颤抖不已的少年,行刑的军士摇头不已。

雷少轩露出白皙细嫩的上身皮肤,显得如此柔嫩瘦弱,当真抽上几鞭,后背必破皮烂肉,营里缺医少药,要是发烧化脓,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军士心里暗叹:“权当积点阴德吧!”

皮鞭在雷少轩的后背拐了个弯,发出了响亮的“啪”礼鞭声音,从雷少轩后背拂过,背上顿时出现了一道红印,火辣辣的疼痛,却没有伤到皮肉。

林队长看着行刑的军士,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好心。”

军士讪讪地笑着,道:“天冷,手有些抖,准头不大好。”

“绑着那两个人,每人十鞭子,绑两个时辰。”林队长说罢转身而去。

耶律青石出头甘心受刑,却也奠定了老大的位置罗浩瞪着雷少轩,面目狰狞,眼里冒出火来。

无人在意到底谁杀了许军,军士只需要一个替罪羊,无意中也剥夺了罗浩分辨的权利而罗浩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辩解,强行辩解,只会引来更多麻烦,因为军士只想快速了结此事。

雷少轩悄悄将衣服往上套,感觉身上暖和不少,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看守的军士,军士转过脸,装作看不见。

所有军士都看到了行刑军士对雷少轩的照顾,其余看守犯不上作恶人。

忽然,雷少轩看见一名军士领着一个熟悉的人向这边走来。

胡友德来了,手里捧着囚衣和被褥。

雷少轩大吃一惊,他不是走了吗?

走来的军士向看守行了礼,道:“新来死囚一名,姓名:胡友德,入三十六营。”

看守看着胡友德,喝道:“三十六营营内互残,集体惩戒,跪那边去。”

胡友德来到了雷少轩身边跪下。

“你怎么也入死囚营了,不是回去了吗?”雷少轩焦急地问道。

“我不放心你。余老头常往来死囚营,与其中一个营管有些交情,花了点银两,造了个死囚文书,我就进来了。”

雷少轩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嘴唇微微抖动着,眼睛流淌着串串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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