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生第一次紧张起来,难道是自己让她觉得压抑了?怎奈几个瞬间,她便从茫茫人海中消失,想到在暗处的君烨,他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而缃帙跟随那人的影子,一路向前,穿过层层人群,本以为他就在不远处,奈何一晃眼的功夫,又不见了。站在拥挤的街头,四顾皆无那人的踪影,正是失落之时,眼角余光是一闪即逝的紫色衣角,她面上一喜,紧跟着过去。而此时她早已远离了秦淮河,来到了张灯结彩的大街之上。

已是今晚最热闹的时刻,街上人潮涌动,很多人买了各式各样的面具覆在脸上,单是看脸并不能找出她想找的人。所以她只能凭着那抹紫色的、记忆中的身影,如此一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天色愈发暗了,缃帙的额头已有几滴汗珠渗出,前方的身影陡然间不再移动,停在一个摊前,她立即提步过去,拍下他的肩膀,激动道,“可算找到你了!”

“公子?”

那人回头之间,缃帙脸上的激动不再,“对不住,认错了。”

为什么就不愿与我相见?

心似掉到了谷底,缃帙不再找寻,往回走时她神情落寞,就连脚下的步伐也不再有力,连被人撞了也不觉得疼。

晃神之间,一双大手有力地握住她的右肩,待她回头时,一个银色的面具出现在眼前

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男子身着紫衣,姿态挺拔,面上的银色面具遮住了他的长相,只余那双眼,在夜里意外地明亮。

缃帙就那样静静看着他看了许久,久到心下的思绪千回百转,她抬手想要揭去他的面具,又怕被阻止,一双手就那样在半空中抬了很久。

“不酸吗?”

“酸。”

语毕,她连忙放下手揉了揉。

“想看看我?”

缃帙点头,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想!”

男子眨了眨眼,面具后的脸上是笑弯了的眼。下一刻他一手揽过缃帙的细腰,往街的另一头去了。

“找到了吗?”

河边一处寂静的地方,站了几个男子,听到君璟发问,几个暗卫摇头,他深吸一口气,“再找。”

“是!”

“公子!”

那些暗卫还未退下,君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后,他的身影飘然而至。

“公子,找到了。”

闻言,君璟眼前一亮,“速带我去!”

“可是”

“怎么?”

“我本是想追上去,奈何那人轻功实在是高”

“君烨。”

“公子请讲。”

“找不到她,你便不用回君府了。”

君烨额头一跳,公子这是下血本了啊!他这么一个顶级高手,竟然说不要就不要!

“君烨领命!”

将缃帙带到了离市区稍远的地方,耳根子这才清净了许多。男子揉了揉耳朵,使劲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喂。”

他回头,见缃帙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多么恐怖的眼神,如今又再次得见了!

“我说,摘不摘面具不也一样吗?反正你知道我是谁。”

“怎么不一样,好歹,你也耍了我这么久,就不能诚恳些吗?”

“是是是,你说的是,”走到缃帙跟前,俯视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她,“摘吧,反正我也捂得慌。”

闻言,缃帙一阵无语,白了他一眼,伸手一把摘下他的面具

月府,月婵湲的闺房内,她刚换下了舞裙,抚摸过红裙,想着之前那一幕,眼里都是笑意。

今日一出,恐怕明早这个消息就能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了。君璟啊君璟,你终究是属于我的。不过方才那个男子倒是令她意外,难道说,他们之间真的只是友人的关系?

之前让人查过那人,只知道是君璟外出经商带回来的,身份信息倒是一无所知。她手下的人逊色不到哪儿去,如此一来,不是他的背景空白,就是有人故意隐藏他的身份。

对于任何事她从来都是做最坏的打算,若是刻意隐藏身份,那便不能小瞧了他啊!

沐浴过后,她做起未完的锦囊。帕上的连理枝方绣了一半,从配色到绣工无不证明她技艺的精湛。这也难怪,不论是她的爹爹娘亲,亦或是自己对这方面都要求甚严。所以她自小便学习各种技艺,从琴棋书画,到女工舞乐,样样精通。

他身上若是佩戴了这锦囊,想必会很好看!想起心上人,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脑海中蓦然浮现那个男子腰间的锦囊,她的思绪一出,下一刻绣针挑破了手指,红色从指尖渗出,她方回过神。

“小姐!”

双华正在一旁伺候着,见她的手指出血,马上拿了药膏和纱布止血,“小姐,没事吧?”

“不对。”

给读者的话

有心机才能笑到最后,月婵湲就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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