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的冬天来得快,去得也快。
第一场雪过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春天仿佛就踩着小脚步来了。
溃兵团整个冬天都在训练,虽然人员还是不足,但是战斗力要比一般的杂牌团强出了不少。
这天‘炮灰连’的连排长被喊到了团部开会,从中午一直开到下午五点,各个连排长才算是出了门。
赵双喜是个老兵,原先是‘大儿子’二连的班长,被赵铁头挖到了六连干排长。
溃兵团有句顺口溜。
一连小儿子,二连大儿子,三连四连狗外甥,五连六连不如狗,特种排才是乖孙子。
连长赵铁头喊住他,“双喜,你觉得新兵们吃得住这训练量吗?”
赵双喜想了想,斟酌着回答,“还成吧,要是以前肯定不行,现在咱团吃得这么好,那帮新兵们也就是嚎几声累而已。”
“唉,累点好,不累的话,指不定以后想累也累不成咧……”
……
回到自己排的住处,刚进院子,一个新兵就想过来接他的装具,却被一班长假和尚一把挡开。
“起开,这活也是你能干的!”
假和尚非常自然地接过赵双喜的挎包、水壶、枪套,小跑着进了排长的屋子依次放好。
从炉子上接了杯热水,用俩杯子来回倒了倒,等赵双喜进门,急忙递了过去,“排座,差不多不烫了。”
“说了多少回了,喊排长,你还在哪听过还有排座这个词儿?”
“是,排座!”
假和尚嘴上答应着,手上一点也不慢,从床底下拖出脸盆,倒上热水冷水兑了兑,伸手试了试水温,觉得正好了,再端在洗脸架上,在旁边放下肥皂,左手搭上毛巾。
“排座,水温正好,看您胡子茬也长出来了,洗完脸正好让我给您刮刮胡子。”
赵双喜唔了一声算是应下,顺嘴问道,“晚饭做的啥?”
假和尚闻言一窒,这还得一袋烟功夫才开饭呢,正好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新兵,眼睛一瞪,眉毛一竖,“还不快去食堂帮排座把饭打来!一定跟那个老梆子讲,是我们排座的,放少了肉,小心劳资打断他的腿!”
刚入伍的新兵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假和尚那麻利熟练行云流水般地动作,入伍打鬼子的兴奋性瞬间消失,这跟他想象的军队生涯完全不同。
“在那傻愣着作死呀!还不快去!”
赵双喜洗完脸踹了假和尚一脚,“跟新兵瞎使什么本事,毛巾给我!”
假和尚讪讪一笑,递过毛巾,同时还不忘狠狠瞪一眼那个新兵。
假和尚叫贾尚,不是光头,一点也没个和尚样,曾经是个剃头匠。
他一边给赵双喜小心地刮着胡子,一遍顺嘴问道,“排座,今天开啥会呀,开这么久,往常开会不都是不到一个钟头吗?”
看赵双喜要说话,急忙停下了刀。
“唉,快打仗了,这次不知道能活几个回来。”
“啊?又要打仗了?大伙儿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这才多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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