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者,上了年纪,脸上满是岁月的沧桑。

他们带着洒脱,带着决绝,带着期待,在北洛城五里便下了车,徒步往北洛城行走而去。

北洛城城墙之上。

陆长空一身铠甲,目光直视那城墙下,在阴沉天色中缓步行走的三位老者。

罗岳和罗成挎刀立于他的身侧。

罗成脸上带着几许惊愕。

“这便是道宗、剑派、机关家的诸子?”

陆长空微微颔首。

“他们为何要这般赶赴来北洛?少主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

罗岳忍不住蹙眉道。

“他们强,却也是人,而得仙缘的少主,早已经属于非人”

陆长空负着手,摇了摇头:“他们只不过是不想默默无闻的让一个时代沉沦,他们用他们的方式在告知世人,他们也曾屹立过巅峰。”

罗成和罗岳顿时沉默了下来。

他们明白陆长空口中的一个时代指的是什么。

三位诸子,代表的是诸子百家的时代。

而陆番,代表的白玉京的时代。

从天机家归顺白玉京的时候开始,这些百家诸子便心中有感,迟早有一天,白玉京会凌驾于他们之上。

“开城门。”

陆长空道。

他的目光闪烁,他是农家传人,虽然诸子百家的农家早已经落寞,比不得道宗、剑派等之类的势力,但是毕竟曾经也是一个灿烂碰撞中的一员。

嘎吱,嘎吱

沉重的沉闷悠悠开启。

谢运灵、华东流、公输羽三人抬头望向了城楼,看到了陆长空不由一笑。

陆长空伫立城池之上,朝着三人微微颔首。

“走吧”

“可惜了,如今只有咱们三位老家伙,若是能够将其他几位都集结,那才算是热闹。”

谢运灵道。

墨北客不入北洛,孔修闭关阁楼,卫栾早已经陨落。

百家中真正能够与他们走一波北洛的,寥寥无几。

这时候回首,才发现,曾经同行的人,都已经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三道身影,就着沉闷的阴云,踏入了北洛城。

随着三人身影消失。

北洛城的城门,徐徐闭合。

咚!

像是尘封了岁月一般,闭合。

北洛城外。

一左一右,各有马车徐行而来,扬起烟尘,在北洛城外十里停滞了下来。

墨北客望着那闭合的城门,厚重的眼袋微微抖了抖。

背负着手也有着轻微的颤抖。

墨矩倚靠马车,羽扇纶巾。

另一边。

马车内,国师孔修卧躺在其中,望着阴沉的天空,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莫天语拎着个酒葫芦,猛地往口中灌酒。

北洛城内。

长街清扫的颇为干净,两侧行人稀缺,三位老者入了北洛城,踩着青石,一步一步往北洛湖而去。

长街两旁的茶馆,酒楼等等,都驻满了人。

唐一墨坐在酒楼的靠窗位置,喝着酒,望着底下行走的三位老者,目光闪烁。

他结了账,便下了酒楼,远远的跟在位老者的身后。

北洛湖并不远。

谢运灵三人很快便抵达。

望着那笼罩浓重雾气中的北洛湖,谢运灵、华东流、公输羽三人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和释然。

“怕了没?”

谢运灵扭头,看了一眼腰杆挺得笔直的华东流,笑道。

“怕?我剑圣之名纵横天下的时候,陆平安还未出生呢。”

华东流嗤鼻。

“小点声吧,你莫不是没听过陆平安那脾气。”

公输羽瞥了华东流一眼,沙哑的声音响起。

就在三人争论的时候。

北洛湖中,有扁舟晃晃荡荡摇曳而来。

湖水荡开了涟漪,往两侧像是掀开的帘幕似的分开。

一位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白衣老者满脸憨笑的盘坐在孤舟上。

“是吕洞玄那老东西。”

“这家伙的狗鼻子最灵,怕是早就知道了白玉京的强大,所以投靠了白玉京。”

谢运灵和华东流都不由开口,道。

吕洞玄从船上伫立而起。

负着手,朝着三人微微颔首。

谢运灵大笑。

一步迈出,气血轰鸣,点在湖面,泛起一圈涟漪,居然踏湖而行。

剑圣华东流瞥了谢运灵的动作一眼,不屑嗤鼻。

他手中的剑陡然甩出,身躯也施展轻功,踏着甩出的剑,往孤舟而去。

至于公输羽则是跃入湖中,脚下的鞋子发生变化,推动着他的身躯往湖中船而去。

三人各施手段上了扁舟。

扁舟便开始荡漾的开去,往湖中而去。

浓雾很快便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唐一墨伫立在湖畔,他体内的血液沉寂下去,气丹中的灵气仿佛冻结了似的。

仿佛那湖中有恐怖的存在让他心中悸动。

“北洛陆少主!”

唐一墨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是,却是第一次感受到这名字所带来的恐怖。

积累了许久的阴云终于撑不住。

有雨珠宛若帘幕,从天而降,水天相接让整个湖面都泛起了波澜。

孤舟上。

四位老者都没有遮雨,盘坐孤舟,默不作声。

越是往湖中荡漾,则越是能够感受到天地间所存在的压迫。

终于,孤舟不再前行。

浓雾破开。

就着遮天的雨幕,他们终于看到了岛屿。

看到了那仿佛仙岛一般的湖心岛。

岛上有楼阁,阁上露台,有白衣少年端坐银色轮椅,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持子落棋盘。

婢女撑伞,公子下棋。

如一副锦绣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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