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被这个叫武茱的女人捡回了家。

那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qu;去吃饭吧,让我抽完这支烟。&qu;

武茱斜靠在墙上,屈起指尖在一旁的垃圾桶上点了点烟灰。

苏娅泽摇了摇头,她站在门口,安静的看着她抽烟。

武茱挑着眼尾望向她,满脸懒散,&qu;你看我做什么几个月不见觉着我变漂亮了&qu;

她上身套了件宽大的咖色棉下身简简单单的一条甚至有些泛旧的牛仔裤。一头黑发随意的在耳后挽起,碎发凌乱的落在左眼上,五官称不上多么精致,打扮也更算不上亮眼。

可举手投足之间那份落拓散漫,仿佛对一切都漫不经心的气质,却让她多出些动人风情来。

她面无表情的纠正道,&qu;两个月十四天。&qu;

武茱笑了起来,&qu;一点都不可爱。&qu;

苏娅泽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这种烂话她说了没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早都听习惯了。

武茱瞥了一眼她身上的裙子,&qu;不过你今天这裙子不错,比那黑白灰跟送葬似的好看多了。&qu;

苏娅泽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裙子,&qu;我送你几条&qu;

武茱摆了摆手,&qu;可别,我胖成这样塞不进去的。而且这么贵的衣服我拿来穿也没人看,可惜了。你年纪还轻,倒是该多穿些亮色。别辜负了这么好看的脸。话说回来,你那便宜未婚夫把你养的不错啊,这次来都没有以前那一脸菜色了。你这家伙一忙起来连饭都不吃,一定要个人看着才行。&qu;

苏娅泽右耳进左耳出的听她瞎扯。

武茱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qu;落水要喝姜汤,我等下端给你。喝了你在我这里洗个澡,重新把你的妆好好画一下,晕成鬼了都。&qu;

苏娅泽慢条斯理的吃饭,武茱絮絮叨叨的坐在她对面说话。

一般她说两三句,苏娅泽才会回一句。

两个人相处起来是少见的融洽自然,这顿饭倒比苏宅那顿饭还要像家宴些。

苏娅泽咽下最后一口姜汤,整张脸多出些人气来,眉眼间都柔和了许多。

武茱看着她柔和的眉眼,却一下沉默了下来。

苏娅泽放下碗,抬眼看她,两人无声的对视了片刻。

武茱垂下眼,&qu;五月二十六号动手,你确定吗&qu;

&qu;我们等了这么多年,&qu;苏娅泽拿着纸巾认真的擦拭着唇角,&qu;等的不就是这一天。&qu;

武茱漫不经心的笑起来,&qu;是啊,我们都等的太久了。有些事终究要做个了结。&qu;

她抬眼看着苏娅泽,她至今都忘不了当初在雪夜里见到的那双澄澈空灵的眸子,那样干净美好的小姑娘,像是光一样纯粹又珍贵。

可现在呢。

一切都物是人非。

苏娅泽扯动着唇角,露出一个斯文优雅的弧度,她眼底盛满毫不掩饰的森冷恶意。

&qu;我已经忍不住开始期待了,他们的惨叫一定会很好听。&qu;

说到这里,她终于露出了一点前所未见的愉悦神色。

武茱叹了口气,&qu;阿泽,你已经成了怪物。&qu;

她心中说不出是难过更多一些,还是悲哀更多一些。

苏娅泽反问道,&qu;难道你不是吗&qu;

那双靡丽的眼中倒映出她的身影,当年的少女长大了,可眼底却失去了澄澈空灵,反而燃烧起冰冷的火焰。

那是以仇恨为养料,沉沦灵魂的疯狂与孤注一掷的绝望。

她笑了起来,&qu;我们都是怪物。&qu;

常年跟怪物撕咬,她们终究也变成了怪物。

她们一样残忍疯狂,被绝望点燃灵魂。

她灿烂的笑着举起手中茶杯,&qu;为了怪物干杯。&qu;

苏娅泽冷淡的拒绝,&qu;好傻。&qu;

武茱不爽的瞪她,&qu;真是一点都不可爱&qu;

苏娅泽在怀竹店洗了个澡重新化好妆后又回到了公司,她刚工作了三个小时不到就被来接人的崔卓清强制下班。

她的两只手都努力地按住桌面上的文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qu;我这些文件都还没有看&qu;

崔卓清奋力试图从她手中抢出文件,&qu;已经十点了,你必须下班&qu;

她抬起头,试图用冰冷的目光逼退他,&qu;你没有权力命令我。&qu;

可明明初见时几乎在她的目光下战战兢兢的崔卓清却似乎胆子越来越大了,他现在非但没有半分准备松手的样子,还扬起了一脸欠扁的笑容,&qu;我是崔氏少东,还是你的未婚夫,这世上不会有比我更有权力命令你的人了。现在、立刻、马上,我要让你下班回家吃饭。&qu;

苏娅泽冷着脸盯着他。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是随口一说的十点之前回家,最后会变成这种令人痛恨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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