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宫应这次,我却破例了。

不全是我担心被发现,重要的是,他的死,我觉得还有那么点悲壮,甚至有点同情,不忍心就这么把他抛尸荒野了。

此处是风波亭,离临安不远。所以,我把他葬在天目山下了。

这里风景优美,算是对得起他了。

才办完了这件事,尚未走下山来,突然远远看到了两个非常奇怪的人。

之所以说他两个奇怪,是因为,一眼就能看出来与正常人不同的特点。

一个穿得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乱七八糟,打扮粗鲁,相貌丑陋,看上去很像一个落魄的山贼,或者更像叫花子,却独独在腰间缠着一条十分名贵的玉带,腰间还悬着一只异常精美的酒壶。

注意,我说的是“异常精美”。

那酒壶十分罕见,不是牛皮、木头、葫芦、铜铁、陶瓷、紫砂等常见材质制成的,竟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壶。

洁白透明的壶里,装着红如血液的美酒。

而这人手中,此时此刻正优雅地夹着一只高脚琉璃杯。杯子里,还有隐约剩下的红色酒液。

嘶——葡萄美酒夜光杯啊!

想不到,竟在这么一个破落户般的人手中。

另一个,更是奇怪的叫人想笑。

他穿得倒是干净整齐,不,应该说是衣着华贵,而且面容俊美,身材挺拔,风度翩翩,一副公子王孙的模样。

这样的一个人,你怎么样也想不到,他的手里此时握着两把乌黑锃亮的菜刀。

那刀身,鄙陋麤蠢,那刀口,却雪一般惨白。

哈!如此儒雅公子,不捏把折扇什么的,却握着两把菜刀!

这还不够奇怪吗?

就算是要打架,要杀人,他的手里,不也该拿一柄好看的宝剑才更妥帖吗?

难道,这是个高级厨子?

这两把菜刀是准备用来……做御膳的不成?

慢慢靠近,仔细听一会儿二人的对话,更是奇怪得摸不着头脑。

那破落汉子道:“俺从蓬莱回来,一无所获,如今正想到嘉兴去看看,寻那李秋水比试比试。”

嗯?李秋水?

他的话里,提到了李秋水。

别人我不知道,但李秋水,是我们的幕后老板啊!我都从来没见过的大人物,他竟然能到嘉兴找到?

正疑惑着,那华贵公子又道:“他们都说李秋水的剑天下第一,我却不曾信。我这两把菜刀,总想要在他手里走过三百招的。”

闻言,那破落汉子笑了起来,道:“快休提你那一对蠢物!貌丑不说,你修炼的这门功夫,真是笑煞旁人!”

那华贵公子道:“有甚可笑?无知也!兵器厉害与否,不在样貌美丑!”

说着,这公子侃侃而谈,道:“昔年百晓生作兵器谱,小李飞刀也不过才第三,倒是让孙老头的讨饭棍当了魁首。咱生得晚了几年,未能与他等比个高低,但我这一双菜刀,可怕过哪个?你看那些用刀的、用剑的好手,招式华而不实,其实无用!南宫俊那厮君子剑,又能如何?还不照样废物得紧?”

嗯?什么?

此人言语提到南宫俊,我不由竖起耳朵来。

听他话里的意思,南宫俊的君子剑,居然在他这两把菜刀之下……似乎,败了?

老天!我该不会是大白天遇到两个醉鬼,喝多了在这里胡说八道,吹牛取乐的吧?

正奇怪着,那破落汉子又道:“那厮伪君子,何来君子剑?岳不群也不过是偷练了半部变异的《葵花宝典》,剑法早毁了。那个‘君子剑’已是声名狼藉,这个‘君子剑’还要步其后尘,贻笑大方啊!不过是活得年纪久了,仗着内力深些,逼出几分剑气而已,自然是比不得你了。”

说着,这汉子笑道:“嘿嘿,说到内力,老东西,你最近长进了没有?”

老东西?他是说这华贵公子么?这人……明明很年轻啊!

怎么我今天净遇到些奇怪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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